很多时候,贺嘉树在程星灿心中是不好的,他娇纵任性,少爷性情,嘴毒,总是伤人于无形。可正是这样的贺嘉树,会在他陷入茫然时点醒他,拉他上岸。
撞见秦亭与周影接吻那次,他陷入不安,开始质疑自己一直以来对同性恋的定义与看法。贺嘉树却告诉他,他们会接受爱上男性的他和他的爱人,他们接受同性恋。
不是被唾骂,也没有异样的目光,让喜欢男生的他看到了光亮,那束光,源自贺嘉树。
今晚,在他自我贬低和否认时,贺嘉树抱住了他,告诉他‘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我只认你是程星灿’。
被坚定的认可,而不是对他的人生否认贬低,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镜子里的那个程星灿,不是自己心中的程星灿。他的心狠狠地倾向了贺嘉树,他想用力的抱住贺嘉树,抓住他人生里的这块浮木与光亮。
同时他也很难过,为什么要在覆水难收的时候,让他感受到贺嘉树的温暖。
他们不应该这样纠缠不清,应该彻底断开,再也不往来。
程星灿用力地将贺嘉树抱紧,红着眼沙哑道:“贺嘉树,我讨厌你。”
贺嘉树知道他没有说谎,自己做的那些事,凭什么招程星灿喜欢呢?
“讨厌吧。”
“我要回宿舍。”
贺嘉树缓缓放开他,见他双眼含着泪,眼眶泛红,忍不住心疼的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水珠,一边说:“你都讨厌我了,要是再遂你的意,我岂不是白被你讨厌了?”
水珠微凉,湿了指间。
贺嘉树摩挲着食指与拇指,将湿润一点点蹭干。
“你想做什么?”程星灿丝毫不慌的问。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家,要么跟我开房。”
跟贺嘉树回家其实不难,他不是没去过。第二项选择是什么?去开房?
什么是开房?
开房的意思可是上床啊。
程星灿眉头微蹙,“贺嘉树,你知道和未成年开房是违法的吗?”
“想到哪去了?”贺嘉树靠到门上,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我有那么畜生吗?这个点回学校来不及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家过一晚,咱开个房睡觉。”
在说‘开房’那瞬间,贺嘉树不是没有那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程星灿哦了声,平静的说:“我可以回自己的家。”
“这么晚回去,你怎么解释?告诉你爷奶,你特意请假出来陪我过生日?时间太晚,回不了学校,要在家里睡一晚。”
“嗯。”
“嗯个屁。明天一早还要上早自习,从这里回北城,至少一个小时,等你到家都什么时候了,明早起得来吗?再说了,我不信你出来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带上了。”
程星灿出来的时候没想过晚上要回家,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所以今晚他要么和贺嘉树回家,要么和他去酒店。两个男的晚上一起去开房,办手续的人会乱想吧,不如去贺嘉树家里算了。他说:“我选第一个。”
奸计得逞的贺嘉树直起身体,打了一个愉悦的响指,“走。”
半小时后,程星灿走在贺嘉树身边,进了贺家。
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敷面膜的唐苜两眼一黑,至今未解的谜题现在有答案了。
不孕不育,其实也不一定是指没有生育能力,可能是说孩子的对象和孩子同性。
同性,怎么生孩子?
坐在她斜对面的青年和贺嘉树有几分相似,皮肤倒是比贺嘉树白,正是贺嘉树的亲哥哥贺迟书。
“哥,你真回国啊?”见到许久没见的亲哥哥,贺嘉树有点惊喜,冲他挑了挑眉。
程星灿打量着贺迟书的脸,心想这两兄弟为什么一个白一个黄啊。
贺迟书微笑道:“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当哥的再忙也必须回来。”
两兄弟简单的抱了一下,贺嘉树说:“谢你还记得。”
“又长高了。”贺迟书揶揄道:“怎么还没变白啊?”
贺嘉树从不觉得自己的肤色不好看,反而很自豪,“正宗中国皮,懂不懂?”
说完,伸手将程星灿拉过来,“程儿,这是我哥,贺迟书,你跟我叫就成。”
在贺迟书打招呼前,程星灿已经叫了声哥,然后对着唐苜叫了声阿姨。
“程星灿。”贺迟书念出了程星灿的全名,程星灿微惊时,他解释道:“嘉树在电话里跟我提过你。”
贺嘉树说:“没说你坏话,说你是个好学生。”
唐苜站起身说:“迟书,你赶紧上楼洗澡睡觉吧,坐那么久飞机,我要是你早躺床上了。”
时间不多,贺嘉树也不想这时候和贺迟书叙旧,跟着说:“哥你先去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聊。”
唐苜说:“嘉嘉,你别管你哥,他明天不用上学,可以睡懒觉。你也带小程上楼洗洗睡吧,明早上学别迟到了。”
“好。”
贺嘉树与贺迟书的房间在对面,上了楼贺迟书说要和他聊聊,贺嘉树直接拒绝,说明天再说。推着程星灿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哥好像有话要和你说。”程星灿看得出来,贺迟书对贺嘉树有话要说,毕竟是亲兄弟,难得碰面,总该要聊聊的。
“别管他。”
贺嘉树找了换洗衣物和睡衣拿给程星灿,让他先去洗,自己则抱着衣物进了贺迟书的房间。
“你这是?”贺迟书举着电话疑惑的看着他。
“借你的浴室用用。”
看着行色匆匆的亲弟弟,贺迟书很不解,“洗完了我们聊聊。”
贺嘉树没空和他聊聊,想着赶紧洗完了回去,出来时被堵在门口的贺迟书逮了个正着。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那个男孩,我会怀疑你急匆匆的要回去陪女朋友。”贺迟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