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灿出国前,陈秀芝在牌室认识了一个做生意的离异男人薛强,没多久将人带回了家。开始薛强还会给她钱,不算嫖资,是生活费,想和她试试。
陈秀芝觉得薛强做生意肯定有钱,平时出手大方便答应了。同居了一个多月,薛强说生意上出了问题,急需要钱,每天为了凑到钱焦头烂额。陈秀芝心疼他,又想陪薛强度过这次难关,以后会好起来的,于是将程星灿给她的钱取出来让薛强拿去解决问题。
薛强确实将钱拿去解决了生意上的问题,生意慢慢回暖,赚的也多了。
头两年,薛强赚的盆满钵满,在热闹的地方买了一套二手两居室,他们一家三人搬了过去。接着两人到民政局领了证,薛强弱精症和前妻一直没有孩子,也因为这个离的婚,夫妻二人商量让杨旭改名。
杨旭对叫什么丝毫不在意,亲爹死了后,亲爷奶从不管他的,以至于他对杨这个姓氏没有感情。答应两人更名改姓,薛强文化人,又是头次当爹,翻了很久字典,给他取了薛庭翊的名字。
薛庭翊被安排到好点的小学上学,薛强下班经常去接他,两人虽不是亲父子,关系却很好,陈秀芝看得出薛强很喜欢他。
重组的家庭过的不比寻常家庭差,让陈秀芝逐渐有了一点自豪感,感觉自己终于有了正常的日子。薛庭翊上了初中,她时间多了,在附近餐馆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每月能有三四千到手。
去年下半年,薛强经常夜不归家,问就是忙,加班。次数多了,陈秀芝察觉到了什么,善于隐忍的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可那个女人还是找到了她。是一位三十多岁,很时尚的女人,她一出现,陈秀芝就明白薛强为什么要出轨。她自己是个啥她没忘,和人家比不了。
那个女人让她和薛强离婚,孩子、房子都归她,还会再给她一点钱。好歹在一起那么多年,突然要离婚,陈秀芝舍不得,便把女人赶走,等薛强回来亲口和她说。
一个月后,薛强才回来,陈秀芝做了好吃的,吃饭时薛强告诉她,他家里人知道她以前卖的事,一定要他离婚再娶一个。这一招直击陈秀芝命脉,她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经过半个月的考虑,和薛强进了民政局把婚离了。
从民政局出来时,她看见那个女人,和薛强头也不回上了车离开了。
陈秀芝得到了房子、孩子和10万的存款,她安慰自己不亏,却还是浑浑噩噩过了三个多月。
再和薛强联系,是今年年初,薛强电话里问她那10万还在不在。陈秀芝犹豫了片刻,说打牌运气不好,输了。反问薛强需不需要□□,300就行。气的薛强当即挂了电话。
在薛强找上门来前,陈秀芝将12万块取出来,打包拿去昭阳小区。
程星灿走后,两个老的也搬走了,陈秀芝能力有限找不到他们俩。但在去年工作的餐馆里偶遇了进来吃饭的两人,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他们就住在附近的昭阳小区。
两个老的不搭理她,她身边没啥人,就剩个薛庭翊。趁休息的时候,到昭阳小区蹲了半天又才和两个老的碰上,死赖着跟他们回了家。两老的虽然讨厌她,还是做了饭简单招待了一下,吃完饭陈秀芝就走了。
过年时,她拎着东西带上薛庭翊到那边拜年,程振宇分明老眼昏花,见到薛庭翊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程星灿的眉眼。多年未见亲孙子,程振宇当然想,所以对有几分像程星灿的薛庭翊格外好。
因为这一点,两家人多了来往。
这时候,陈秀芝把12万托给两位老的看管,告诉他们钱是给薛庭翊读书用的,多的没说就走了。
当薛强找上门来时,陈秀芝才知道他被那女的骗走了公司所有的钱,公司撑不住只能关门,他现在正在躲债。经过那么多,陈秀芝早已不好骗,她收留薛强是因为这本来是他买的房子。
薛强来了就没准备走,多一个人吃饭,陈秀芝没意见,只是薛庭翊放假回来看到他直接把他往外赶。从前胜似亲父子的两人,现在拔剑弩弓,薛强无奈只能离开。
等薛庭翊去了学校,他又跑回来,对陈秀芝献殷勤,希望她能把那10万给他。陈秀芝直接把银行卡甩给他,让他去查,每张卡里加起来一万不到。
薛强回头就骂陈秀芝败家,10万块就那么糟蹋没了,两人因此打了一架。作为女性,陈秀芝没占到上风,被揍的鼻青脸肿。薛强也被抓花了脸,气急败坏到屋里翻房产证。这套房子,买的时候写的两人名字,离婚时陈秀芝没想到把薛强的名字去了,这会儿被薛强拿着要去卖。
没多久,薛强回来让她同意把房子卖出去,陈秀芝不答应,薛强只能来软的。两人拉扯了很久,最终在薛强被债主揍了一顿后爆发。那天正是周五,薛庭翊一回来就看见陈秀芝倒在客厅地板上,薛强挥舞着刀往她身上砍。
那双猩红的双眼直直盯着他,似乎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喊出了一句,“跑啊!”
薛庭翊跑了,他没有留下,下楼时不小心踩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将右腿摔骨折,脑袋磕在栏杆上,人当时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了。
后面被赶来的邻居,送到医院,他醒来后报了警。
陈秀芝死了,死的很惨,身体都不完整。
薛强也死了,脑袋都碎了。
薛庭翊在医院给程振宇打电话,告诉他他在医院,能不能过来看看他。
程振宇腿脚不好,出行不便,还是和何槐花一起赶过来。
和他们坦白一切后,程振宇让何槐花马上通知程星灿过来。薛庭翊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叫程星灿,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可这个时候,他顾不得那么多,要来号码自己和程星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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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灿和贺嘉树来到薛庭翊的病房外,停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
“怎么了?”贺嘉树问。
他和薛庭翊之间谈不上感情,要不是陈秀芝也不会来,还不知道进去后该说些什么。
贺嘉树犹犹豫豫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进去吧,迟早都要面对你这位弟弟。”
仿佛受到了鼓舞,程星灿迈步走进去。
最先见到的是何槐花的脸,再是程振宇,目光落在薛庭翊脸上时有些恍惚。五年不见,和他记忆中的小孩很不一样,瘦了后五官更立体,没有了杨宝忠的痕迹,像是崭新的杨旭。
“哥。”薛庭翊朗朗叫道。
他以前从不叫程星灿哥,都是程星灿程星灿的叫,没人管也没人教。突然的一声哥,让程星灿很不自然,好像他们之间很亲昵一样。
简单寒暄后,程星灿向薛庭翊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神色沉重的坐了一会儿,起身要送两位老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