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飞龙的攻击，寒双松开锚住的勾爪，靠身体的重量往下坠和它拉开差距。“该死！”崔明义暗骂一句，一手把安全绳的尾端扣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反手拔枪，对着飞龙的翅膀开了两枪。

重型枪械都在翱鹰里放着，崔明义随身携带的是轻步枪，威力在飞龙面前犹如挠痒痒的小石子——那双大翅膀使劲一扇，子弹便齐齐扑空。

这家伙不仅反应迅速，还具有一定的智慧。它琥珀色的眼睛扫了崔明义一眼，识破了他吸引自己注意力转移的企图，偏不遂他的愿，仍对寒双穷追不舍。

为了尽快爬至顶端固定通讯设备，寒双专门卸下了枪械，目前几乎算是手无寸铁。“明义，不能让它破坏通讯器！”寒双跳到藤蔓上荡来荡去，大喊道。飞龙的前爪抓断一根根枝条，使寒双的掩体越来越少。

“了解！”崔明义又一次举枪，只是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寒双抓的藤条。寒双往下掉落的瞬间，崔明义也从站立的分枝往下跳。由于他们靠安全绳的首尾紧系在一起，在崔明义抓住另一颗树上的垂蔓时，寒双也被他拖拽着飘向那边。

崔明义把绳子挂好后，伸手迎接紧随其后的寒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那翼龙是一伙的，吓我一跳，”寒双在密林间主动或被动地甩来甩去，此刻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胆小，你胆子大得很。”

这话对崔明义颇为受用，他朝寒双背后扬了扬下巴：“是吗？那你还知道朝它扔烟雾弹，也挺厉害。”——寒双在做自由落体运动时，从裤包里掏出来一枚烟雾弹炸在飞龙的眼前。

“咱都别贫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它从远处飞来，像是专门来攻击我们的。”寒双示意崔明义没拿枪的手环住他的腰，他来用双手抓着垂蔓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崔明义和他无缝隙地紧贴在一起，理解他的意思：“我们作为外来者入侵了它的领地，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幸的是，它对翱鹰那个冷冰冰的死物不感兴趣。”翱鹰虽是尖端战机，但也经不起大小相近的飞龙来折腾。

“但愿它刚刚撞那一下没把通讯器干坏，我好不容易弄好的，”因重力减弱，寒双挂在藤上还有余力空出一只手去摸崔明义的轻步枪，“烟快散了，它马上就会发现我们。你把枪给我，我枪法比你好。”

崔明义握住他的手腕，眼里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不，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只是比较冒险。你愿意照我说的做吗？”

飞龙因视线受阻，焦躁不安地扇着大翅膀乱窜。“砰——”的一声枪响，让它得以寻声锁定入侵者的方位。寒双不见踪影，崔明义已到达地面，对着飞龙的身躯不断射击，还挑衅地吹了声口哨。

“咕呱——”飞龙似是被激怒了，弓起双翅在贴地半飞行半奔跑。越是近地越是草木繁多，飞龙庞大的躯体反而成了累赘，施展不开双翼；而崔明义却能轻松地在其间灵活地穿行，跑跳自如。

很好，上钩了。崔明义勾起唇角。他扮演起慌不择路的逃兵角色，一梭接一梭的子弹往飞龙身上射去。翅膀，前肢，后肢，脖子，额头，犄角……不行，全都不行。

弹匣快射空了，飞龙也与他越来越近，崔明义却还没找到飞龙的弱点在哪。还有哪呢，还能有哪……光电火石间，崔明义想到了个绝对可行的部位！只不过，需要赌一把……

他不再绕圈跑了，右脚急刹回身，左脚发力弹跳至飞龙的脑袋正前方，把自己的肉身送到对方嘴边。

飞龙条件反射地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欲咬崔明义。崔明义对准它的咽喉扣下扳机，大声呼喊：“寒双！”

“来了！”寒双从天而降，正正好落到飞龙的头顶，拽住它的犄角。崔明义那一枪应该打穿了它的咽部，它痛苦地嘶吼起来。受伤令它更暴虐，肢体摆动的幅度加剧，途径的地方花草灌木全部残败，无一幸免。

崔明义扯出盘在腰上的安全绳，甩出锚钩钉在飞龙的腹部，往离他们最近的大树奔去；寒双从腿袋中抽出军刀，狠狠扎进飞龙的上眼皮。

“放手，你拉不住它的！”寒双趴伏在飞龙的前额，死死抓着刀柄防止被甩飞出去。

崔明义感觉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极致，他咬牙死命扯住安全绳，绕着大树的树干缠绕。“马上……好了，”崔明义确保万无一失后，松开绳索跳至一旁的蓝紫色扇形大叶，“快，就是现在！”

得到崔明义的指令，寒双双腿夹着飞龙的犄角倒挂，又从袖包掏出一把蝴蝶刀，扎进飞龙的另一只眼，边扎边转动手腕绞紧。飞龙两只眼睛都被刺伤，绿色的血汩汩往外喷涌。

“呜咕——！”失去方向感的飞龙仰天长啸，被寒双逼着朝前拱。眼看飞龙按照计划往崔明义选定的树狂奔，寒双两腿一瞪，借力往侧面弹去，再次攀附到藤蔓。

看不见的飞龙由于跑得太快，拉断了崔明义选的树，而头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面前的树上。两棵大树两面夹击，把飞龙压在下面。

“砰，砰，砰！”崔明义已换好弹匣，对着飞龙暴露在树干外的耳朵连开三枪。飞龙扑腾的劲儿越来越微弱，渐渐没了动静。

崔明义大喜过望，抬头寻觅寒双的身影，振臂高呼：“我们应该成功了！”

“好。来接我一下，我快不行了……”寒双倒挂在藤条上，虚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