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有些年头,装潢陈旧,陆机上楼推开房门,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外套,把被铐着的双手送到岂浊面前抬眼看他,丁零当啷地一阵响。
岂浊会意,垂眸用钥匙捅开锁芯,陆机穿好外套把包里的东西腾到□□裤兜里,拔下钥匙丢给岂浊,再啪嗒一声把自己锁了回去,丝毫不介意。
“……”
隔壁是书房,陆机利落地踩上窗台从柜子顶摸出一把匕首跳了下来,看向门口的岂浊问:“明天去吗?今晚你可以在客房睡,我不会跑,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睡。”
根据接收到的记忆岂浊是GN环保协会成员,在末世这种透着傻白甜气息的名头不是挡箭牌就是真傻白甜。
陆机觉得是挡箭牌,岂浊看人的眼神很轻,不管是对江涛江浪王明阳还是自己,都像在看不上台面的便宜货,比起环保人员更像冷血肃杀的濒危动物盗猎者。
“现在。”楼下一阵发动机响,岂浊率先转身,直觉告诉他陆机不对劲,虽然很弱,但不像查到的那么窝囊,而且没人知道他的异能。
江涛开了辆小破面包车,涂层花的不成样子,锈迹斑斑,江浪坐副驾,岂浊和陆机坐第二排,第三排座位拆了,堆着杂物。
空间逼仄,气味有些难闻,陆机死命按了几下开关窗户都没降下来,他半跪在座椅上侧身去按岂浊那边,肩膀顶着岂浊的胸口,衣料摩擦,岂浊冷着脸却没阻止。
“开窗,臭死了,你俩在车上吃死老鼠了?”还是没按下来,大概是锁了,陆机因为易感期快要到了很容易暴躁,踹了下驾驶座的椅背。
“哦呦,还有小脾气了,可以啊。”江涛愣了一下,继而和江浪哈哈大笑,没把他当一回事。
正笑着江涛眼前碎光一闪,一根链条从后面套住他的脖子,骤然加重的力道让他脸色涨红,方向盘一歪差点开进沟里。
车身剧烈晃荡,江浪正要去阻止陆机已经坐回位置,语气不善:“我说开窗。”
“你他妈活腻了!回去就收拾你,要不是链环……”江涛边咳边骂。
陆机二话没说又去勒他,这次使出了全力,连带座椅喀吱响,刹车声刺耳。即便江涛有躯体强化脖子还是最脆弱的,江浪见状挥拳砸向陆机的太阳穴被陆机偏头躲过。
“开窗。”岂浊出声,江浪咬着牙警告地指了指陆机,陆机松开了链子。
冷风卷着雪花吹进车里,外面起了雾,进了失落洲,城市设施瘫痪,只能靠着车灯与积雪的反光行路,死寂建筑群沦为倒退的黑影。
随处可见高大的冷杉树,中途加过油,大概开了五个小时,车在一座被衫林围绕的巨大半球形建筑前停下。
周围荒无人烟灰蒙蒙一片,半球形建筑里却传出喧闹人声,射灯乱闪,朝天打出各色光柱。
“奇了怪了,蜃潮边的冷杉总长那么密。”江浪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江涛砍下一截树,手电筒的光把他举斧子的身影投在林地上,截面年轮很密,江涛转头朝向岂浊:“浊哥,C级沦陷,直接推还是苟一下。”
岂浊在三个人的注视下朝陆机抬了下下巴,意味不明地说:“听他的。”
而后不等反应对手腕被磨出红痕的陆机说:“过来。”
陆机乖乖上前,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下,只剩粉铃铛清脆的声响。江浪正要说话被江涛的眼神打断。手腕被松开,陆机惊诧过后笑了一下,对着两兄弟说:“苟吧。”
找蜃潮是为了取蜃石拿到黑市卖,能力够强平推省时省力东西也多,不够强苟着偷点也行。
推开破栅栏,踩雪走过长道,正门上方立着猩红的“狂欢马戏团”灯牌。
“四位看表演啊?”迎宾小姐僵笑着问。
柜台上贴着招聘公告,陆机摇头:“我们来应聘。”
“这样啊,那要等白天,老板在场上,你们先去宿舍吧,小王你带一下。”
马戏团大圆套小圆,里面镂空的小圆是舞台,外圈是餐厅酒店,宿舍在顶层。小王带着他们爬楼,见几人都往舞台上看说:“你们没带动物来吗?”
灯球闪耀,人声鼎沸,只有离他近的陆机听到问:“什么动物?”
“噢,没事,没带老板会发,很聪明的。”
六楼到顶,等小王走了陆机朝下面看了眼老虎跳火圈说:“还三小时天亮,等客人散了动手。”
蜃灵太多确实棘手,两兄弟没有异议,宿舍两人间,陆机想和江浪一间但被瞪了,只好和岂浊一间,他把匕首放到枕头下打了个哈欠。
半睡半醒间颈侧的腺体有些胀痛,胸前也有异常,陆机睁开眼看了下房间,岂浊不在,一只黑色的小长毛猫睡在他胸口打呼噜,长着粉色肉垫的前爪一开一合正在踩奶。
大概是老板送的动物,陆机笑了一下,胸膛震动,寒冷的空气中飘散着信息素的味道,是热牛奶味,难怪小猫会粘着他。
小猫被吵醒睁开碧蓝色的眼僵了一下就要跳下去,陆机在空中捞住它搓了一把,捏着它的后颈挺了挺胸肌说:“大不大,想喝奶吗?叫爸爸就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