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手里新的符篆扔出去后像彩带一样飘到了地上。
岂浊受到的影响比陆机还要大。
黄昏酒店上空纷纷扬扬的雪受到召唤堆叠在后厨的窗户上,轻飘飘的雪花砸在窗户上竟然发出清脆的响声。
雪花不断挤压凝聚成透明的冰棱,钢化玻璃不堪重负碎成细小的颗粒。
距离过短乌楚的召厄箭刚搭上就被萧灼捕捉到侧身避开。
萧灼胸口的衣服破开一个大洞,皮肉裂开后数不清的肉粉色触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触手不断蠕动,带着粘液卷住了橱柜上的尸块。
陆机听到细密的哧哧声,像碳酸饮料里的气泡集体破裂。
肉块被带着粘液的触手卷住后迅速融化,哧哧声是组织被消化的声音。
陆机有点想吐寒毛直竖,肉粉色的触手涌动着吞吃所有能碰到的血肉,陆机躲避着触手,手里握着符篆硬化成的唐刀不断挥砍。
乌楚没有机会射箭,反握着弓用弦切割迎面而来的触手。
“怎么砍了就长。”乌楚边打边撤,从后厨退了出来,里面障碍物太多,不利于躲避。
陆机和岂浊也退了出来,餐厅相对宽敞,乌楚的异能过于古怪,岂浊无法用出全力,陆机觉得自己像游戏里的小兵。
“乌楚没有影响。”岂浊和陆机擦肩而过时抽空对陆机说,声音因为移动有点不稳。
“我们反方向。”陆机往左边撤,岂浊往右边,触手的反应及其灵敏,瞬间分成三股,向两边和中间延伸。
“小楚!”
陆机召出符篆捆住伸向乌楚的上半部触手,打了个蝴蝶结往上拉扯。后厨的冰棱碎成闪着光的碎片贴着地面冻住伸向乌楚的下半部分触手。
萧灼如一朵盛放的海葵,触手分为上下左右四拨打开,露出中间发旋一样的圆形漩涡。
乌楚看到漩涡的瞬间拉弓,灰白色的箭紧随他的目光没入漩涡之中,随后整支泛着不详气息的箭矢化作一道暗光钻了进去。
触手好解决了许多,但是压力并没有减小,陆机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和岂浊受到了限制。乌楚用过的异能有三项,倒霉箭、翻白眼、摸人偷看记忆,乌楚至少也是A级的异能者,偏偏自己这个C级和A级偏上的岂浊被压制。
这是什么触发机制,随机的吗?
陆机切断伸到面前的触手,发现它恢复的时间变长了。
他刚想提醒他们,另外两边所有的触手突然全部朝他卷来,陆机躲闪不及,一根触手勾住了他露在外面的脖子。
“陆机!”
陆机听到了清晰的哧哧声,反手砍断了那支触手把它甩到了餐桌上。腐蚀性的粘液已经消蚀掉接触到的表皮,滚烫的血液涌了出来,从防水性能优异的作战服上滚落,消蚀还在继续,陆机疼得说不出话。
耳鸣,陆机听到了潮水席卷礁石吞噬海岸的声音,灵魂被澄澈的月光穿透,沉入海底深处,身体轻得像一个随时会飘走的气球。
脖子上的痛感消失,陆机摸向颈间,猝然回神,伤口愈合了,地上的血还在。
不是错觉,陆机顺着服务员呆愣的目光看过去,萧灼捂着脖子,血从他的指间漫出来,下一秒触手卷向所有服务员,惨叫与血肉消弭声中萧灼的伤口收成了一条肉色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