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房间里,床边那只焦黄的仓鼠996正蜷缩在被子的一角,眯着眼睡得香甜,小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江淮舟起身站在床边,低头看了看它,他轻轻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吹动了他的额发。
窗外,月凉如水。
到时间了。
江淮舟没有犹豫,双手撑住窗台,身形轻盈地翻了出去。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直接攀上屋檐,脚步轻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月光下,这个身影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敏捷而无声地穿梭在夜色中。
翻过层层守卫的外墙,江淮舟终于出了督公府。
江淮舟心下觉得稀奇,居然如此轻松——督公府虽层层守卫,怎么没什么警惕心。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江淮舟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时间就要到了,他一路走小路,轻手轻脚的隐匿身形。
到了。
昏暗的转角处,一个黑衣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抱着一把长刀,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冷毅的脸,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正是北阙。
北阙见到江淮舟,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低沉有力:
“世子爷。”
江淮舟点头,微微挑眉:
“北境的暗语,我没记错吧,半夜三更,此地见?”
北境军营之中自然是有特定的暗语,江淮舟在北境吃了那么多年的风沙雨雪,很多习惯都已经成为了本能了。
闻言,北阙抬起头,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冷峻而专注:
“世子爷,主人想见您。”
北阙的主人,自然就是摄政王陆长陵。
北境陆氏和江都王府交情甚笃,江淮舟自然也和摄政王称兄道弟。
可这次,江淮舟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夜色,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来到中京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需要选择阵营。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眼前。
当年的沈斐之,就是如今的录玉奴。
夜风再次吹过,卷起两人的衣袍,衣袂在风中轻轻摆动。
北阙抱着怀里的长刀,目光沉静,继续道:
“主人知道世子爷失踪,心急如焚。”
闻言,江淮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哎,我知道陆哥担心我,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听到这个回答,北阙的脸上依旧没有波澜,只是淡淡地说:
“世子爷三思,督公府不安全。”
“嗐,别说三思了,我已经万思了。”
江淮舟抱胸靠在墙上,仰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似乎又想叹气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北阙,语气认真了几分:
“北阙,你回去告诉陆哥,督公与陆哥并非一定要势同水火,我可从中调和一二,看是否可行。”
北阙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静:“好。”
江淮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北阙:“你帮我把信给陆哥。”
北阙接过信,没有多问,只是再次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离开了。
江淮舟站在原地,目送北阙的背影消失,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地返回了督公府。
夜风依旧在吹,带着一丝凉意,仿佛在为这暗流涌动的夜晚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整个督公府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然而,
江淮舟的屋内却透出一丝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微弱的光晕。
江淮舟站在门外,心里猛地一沉——大事不好了,他偷偷溜出去的事,显然已经被发现了。
硬着头皮,江淮舟推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屋内正坐着一个人。
录玉奴一身雪白的里衣,外披一件红色长袍,衣襟随意地敞着,慵懒而随意。
他就这么坐在床沿,手里捏着那只焦黄的仓鼠996,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却冷得让人发寒。
[宿主!!!]
[呃啊啊啊救命啊!]
[任务对象疯批值好高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996被录玉奴捏在手里,小爪子在空中无助地扒拉着,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拼命在向江淮舟求救。
完了。
玩大了。
江淮舟心里一紧:“督公……?”
录玉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996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吱声,小爪子扒拉得更急了,在拼命挣扎。
[卧槽!宿主救命!我要被任务对象捏死了!!!]
996真的是欲哭无泪,睡着睡着,就被抓成鼠质了。
“还请督公千万手下留情!”
江淮舟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录玉奴面前。
录玉奴冷笑一声,眼下一颗泪痣限定危险,等到江淮舟试探性的走近,却猛的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世子爷,半夜三更的,去哪儿了?”
录玉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江淮舟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