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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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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江淮舟披着湿透的大氅踏入内室,烛火摇曳间,只见一团焦黄色的毛球正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偷啃瓜子。

"咔嚓咔嚓——"

小仓鼠996抱着颗瓜子啃得正欢,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咀嚼声一颤一颤,颊囊鼓得像塞了两颗小核桃。

听到动静,它猛地抬头,黑豆眼瞪得溜圆,爪子还保持着偷瓜子的姿势。

[宿、宿主!]

996慌慌张张把瓜子往身后藏,却不小心从笔山上滚下来,在宣纸上留下一串油乎乎的爪印。

它仰起肚皮装死,又忍不住打了个带着瓜子香的嗝。

江淮舟:……

他伸手去戳了戳小仓鼠的肚皮。

[宿主,这两天瓜子特别香嘛...]

小东西讨好地抱着他手指蹭了蹭,

[而且是督公大人投放的!]

看来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996这里,录玉奴已经从任务对象升级为督公大人了。

江淮舟倒没有说什么,指尖随意捻起一粒瓜子,漫不经心的。

"看一下定位器在哪。"

996正抱着瓜子啃得欢快,闻言,颊囊鼓鼓地抖了抖:

[好的好的,这就看一下。]

[应该就在府里吧,对啊,在前厅……今天还来了客人呢,刚才前院可热闹了。]

"客人?"

江淮舟指尖一顿,瓜子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谁来了?"

996被他骤变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爪子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

[听、听他们说……好像是摄政王……]

"什么?!"

陆哥来了?!

江淮舟猛地站起身,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衣袍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996蹲坐在桌子上,小爪子疑惑地挠了挠头,颊囊里还鼓鼓囊囊塞着没吃完的瓜子。

它调出系统面板,荧光蓝的数据流在眼前浮动:

[当前疯批值:75]

[近期趋势:稳定下降中]

小仓鼠996歪着脑袋,黑豆眼里满是困惑。

它扒拉出藏在软垫下的瓜子继续啃。

它其实不是很明白,宿主急啥嘛,本来觉得很难的任务,走向一直都很好来着。

这都降了这么多了,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对于996来说,毕竟它基本上也没干什么。

——

前厅内,沉香袅袅。

紫檀木棋盘上,黑白双子如星罗列阵,杀机暗藏。

执白子者斜倚青玉凭几,一袭月白蟒袍逶迤榻边,金线螭龙纹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指尖白玉棋子莹润生光,落子时却"嗒"地一声震得棋奁轻颤——那是常年握剑的手才能有的力道。

“督公,请。”

陆长陵抬眼,墨发垂落肩头,看似放松的姿态下,腰间玄铁重剑的剑穗却无风自动。

对面忽闻"叮"的一声脆响。

执黑子者一袭朱红蟒袍灼灼如火,金线绣的腾云巨蟒在袖口翻涌。

他屈指落子天元,广袖翻飞间露出腕间消瘦。

“摄政王,今日会来府上造访,可真是稀客。”

录玉奴眼尾泪痣在灯下妖冶如血,苍白指尖抵着黑子轻轻一推。

棋子撞碎雨影,惊得檐下雀鸟扑棱棱飞起。

雨声中,棋子落盘声如金戈交鸣。

最后一枚黑子落下时,窗外骤雨初歇。

"嗒——"

白玉棋子悬在棋盘上空片刻,终究轻轻落在边角。

陆长陵收回手,月白蟒袖拂过棋面,将原本凌厉的杀局化作一片混沌。

他沉思:“倒是看不出来,督公好棋艺。”

看似平和的棋局上,白子围成的囚笼里困着黑龙,黑子布下的天罗中却锁着白凤。

胜负难分,不相上下。

对面朱红蟒袍的主人轻笑一声:

“不及摄政王有勇有谋,居然孤身一人,来我这督公府。”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映得录玉奴眼尾那颗泪痣愈发妖冶。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棋子在他苍白指间翻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不过,还望摄政王体谅,”

他忽然轻笑,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若是招待不周,世子爷该来找我问罪了。”

终于谈到了。

他们心知肚明,却耐着性子下了一盘棋。

陆长陵眸色骤冷,手重重搁在案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微微颤动:

“督公想要谁作陪不行。”

他声音里带着北境风雪般的寒意,

“为何偏要招惹我弟弟?”

录玉奴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朱红蟒袍的广袖,露出一截细白手:

“摄政王这话好没道理。”

他眼尾微挑,全是嘲讽,“若真把世子当弟弟,怎会推他入这龙潭虎穴?”

“反正,换作是我,可半点舍不得呢。”

“督公自重。”陆长陵冷言冷语,“莫要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录玉奴却不慌不忙,他听到渐进的脚步声,慢慢起身,朱红蟒袍逶迤在地,宛如一滩泼洒的血:

“两情相悦之事...”

他忽然抬眸,泪痣在烛光下艳得惊心,“摄政王也要棒打鸳鸯?”

前厅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江淮舟带着一身未干的雨气闯入。他目光急扫过厅内——

还好,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并未出现。

那边,陆长陵端坐棋案前,手中茶盏袅袅生烟;录玉站着倚窗边,朱红蟒袍映着雨后初晴的月光。

“江郎——”

录玉奴眼尾的泪痣倏地鲜活起来,方才与摄政王对峙时的凌厉尽数化作春水。

他起身时朱红蟒袍如流霞倾泻,三步并作两步扑进江淮舟怀中。

江淮舟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

美人冰凉的手指抚上江淮舟湿透的面颊,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活色生香的狐狸精。

录玉奴整个人贴上来,蟒袍下摆与江淮舟的玄色衣袂纠缠在一处,在青砖地上拖出旖旎的影。

下一秒,陆长陵手中的茶盏突然"咔"地裂了道细缝。

看起来当真是气到了。

江淮舟:……

江淮舟: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下,让他们两个见面的。

听到声音,江淮舟抬头去看陆长陵,却见怀中人仰起脸——那颗泪痣近在咫尺,朱唇轻启间,呵出温热气息:

“江郎不在,有人上门来欺负我呢...”

眼波横斜间,录玉奴挑衅地望向面色铁青的摄政王。

“成何体统。”

见状,陆长陵眉毛都快皱成山了。

江淮舟硬着头皮,搂住录玉奴往椅子上走,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下来,按在椅子上。

他一看,录玉奴脸色拉下来了,连忙轻声哄:

“心肝,行行好,成不?”

录玉奴抬眸督了江淮舟一眼,便不肯说话了。

江淮舟抬眸看向陆长陵,唇角扯出一抹笑:

“陆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留下招待。”

话音未落,陆长陵已霍然起身。

月白蟒袍在烛光下流转寒芒,他几步走到江淮舟面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阿舟,你难道,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吗?”

陆长陵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

他抬手似要拍江淮舟的肩,却在半空停顿,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

“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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