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烟缓缓环顾着院子四周,压低声音,轻声呼唤道:“鬼影,鬼影?”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悠悠回荡,却未等来一丝回应。
本来还在一旁整理花枝的离荣,听闻“鬼影”二字,手中的动作骤然一滞,眼睛瞬间亮若星辰,她几步向前,眼中满是好奇与关切,“小姐,这是怎么了?您唤鬼影所谓何事啊?”
墨寒烟见状,轻轻摆摆手,神色自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随意地说道:“无事,不过是随口一唤罢了。”虽这样说,墨寒烟却暗自思忖:慕锦煜这是把鬼影这个人形监视器撤掉了?莫不是还有什么黑影、黄影吧?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蚱,实在斗不过慕锦煜这只老谋深算的老家雀。这般想着,墨寒烟目光不经意又落到离荣的脸上,这小丫头,怕是真被那鬼影迷得神魂颠倒、鬼迷心窍了。等熬过了这阵风雨飘摇的日子,定要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可不能让她在一棵树上吊死。得让她知晓,男子的皮囊不过是昙花一现,最不值得一提,切莫为了那虚幻的表象,误了自己终身。
“小丸子”墨寒烟轻唤,四喜闻声,快步走过来“小姐,您有何吩咐?”
“你即刻前往摄政王府,跟王爷说,我急需几个暗卫,务必身手矫健、身强体壮,能以一当十之人,然后这十人需要……切记隐秘行事,不得有差池。”
四喜微微颔首,忙应道:“小丸子明白,必定马不停蹄,将小姐的话原原本本带到,绝不有误。”
“嗯,速去速回。”墨寒烟摆了摆手,转而看向一旁的离荣,“小荣儿,你去准备笔墨纸砚,放置我房内后,不管谁来,直接送客,不准让人打扰我。”
离荣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办,定选那上等的宣纸和徽墨。”
暮色如墨,缓缓晕染了天际,芳菲苑的厢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跳跃。
墨寒烟一袭素衣,发丝略显凌乱,却难掩眉眼间的专注与执着。时而笔锋游走如龙蛇,在纸面留下苍劲有力的线条,时而稍作停顿,凝思片刻后又继续挥毫。
夜愈发深沉,万籁俱寂,唯有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不知怎的,墨寒烟的困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向墨寒烟袭来,她的眼皮渐渐沉重,终于,她的头缓缓垂了下去,搁在堆满图纸的桌案上。
不知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还是怎的,墨寒烟、离荣、四喜三人都已经隅中(巳时)还未醒来。
临近午时,骄阳高悬,炽热的阳光已将庭院照得亮敞如昼。离荣率先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瞧见窗外高悬的日头,顿时瞪大双眼,惊呼:“呀,这都什么时辰了!”说着,便匆忙起身,整理好衣服,疾步走向庭院。
几乎与此同时,四喜也从睡梦中惊醒,一拍脑门儿,满脸懊恼:“坏了坏了,竟睡过头这么久!”赶忙跳下床,匆匆朝院子奔去。
二人在庭院碰面,皆是一脸愧疚与慌张。好在他们深知自家小姐不似其他主子那般,对下人动辄打骂和体罚。稍作安定后,便迅速分工忙碌起来。离荣前往厨房,准备中午的膳食;四喜则拿起扫帚,仔细清扫庭院。
待午膳准备妥当,离荣走向墨寒烟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屋内一片静谧,墨寒烟趴在堆满图纸的桌案上,仍在熟睡。桌案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下一小截蜡油,凝固在烛台上。离荣见状,心中满是心疼,“小姐定是昨夜熬到很晚,才如此疲惫。”她轻步上前,轻声呼唤:“小姐,该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