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把项一掀到一边,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微笑,先是轻轻叩了两下门,才低声道:“楚姑娘,有人找您。”
这回,里面很平静的应了一声:“嗯。”
楚辞抱着猫儿出来,先是朝着老二温柔的笑笑,笑的老二心底发毛。
“进屋前敲门是个很好的习惯,继续保持。”
老二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
她再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盛三痴痴立在鸡舍旁的身影。
鸡舍里以大黑鸡为核心,其他成员众星拱月般把它和中间的食盆围起来,成员都在悠闲的吃着自己的午饭。
也就是老王刚刚切碎的蛋白桑。
这还是家里种的那一批,长得快,这会儿已经成熟了。
盛三爷眼睛都不眨的边看边念叨,背着夫人数私房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33、34、35……”
“不用数了,”楚辞走到他身边:“连上你带走的那只,成鸡三十,鸡仔五十。盛掌柜怎么又来了?”
盛三幽怨的看着她:“姑娘~~”
“姑娘~~~”
“姑娘诶~~~~~”
半夜勾魂的女鬼都叫不出这么幽幽的调子。
楚辞黛眉微挑,微笑道:“您是觉着我价开的太低了?”
盛掌柜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才养这么点,这够吃几天啊?”
他本来还想多要几只,就这么个数撑得了酒楼用几天?
埋头吃食的大黑鸡停下了啄食的动作,尖锐如鹰的眼睛瞬间看了过来。
楚辞看了眼又一次勇敢踩雷的盛三爷,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开了口:“盛掌柜,它们胆子小,不要在鸡舍周围提杀和吃的事。”
“行行行,”盛三爷应付点头,显然没放到心里去:“这样,我先要一批,过几日宴客用,到时候自己让人来取。”
付钱爽快还加单的冤大头谁不喜欢呢,楚辞轻抚着珍珠毛光水滑的背脊:“好啊。”
“喵~”珍珠无聊的看着他们,在楚辞的怀里换了个姿势,纡尊降贵的让楚辞帮它捏捏粉嘟嘟的肉垫。
“你能不能再多养一些,只要味道和今日的一样,我也都能包了。”盛三爷又接着道。
楚辞同样欣然应允。
过几天一级牧场也能升级扩容了,楚辞的确打算把数量增加一些,同样的再多样一种动物。
“几日后我想用姑娘家的食材宴请一些老客,也请姑娘赏脸前来。”
“客气了,”楚辞颔首道:“承蒙相邀,一定前来。”
于是盛三爷乐呵呵地走了。
“要是姑娘舍得将那只黑鸡卖给我就好了,”离开前,他还在念叨。
同时看了一眼楚辞怀里的猫,盛三爷真心实意夸赞道:“姑娘这狸奴也养的不错,真是珠圆玉润呐!”
楚辞差点都没搂住暴怒跳起的珍珠!
她一边忙着顺毛,无比真诚的劝诫道:“盛掌柜……真是妙语如珠,千万保重!”
第二日来取货的是西福楼的小厮。
他从老王手里接过捆束好爪子的鸡,一边感慨:“一定是对面酒楼的胡掌柜!”
“他嫉妒我们东家生意好,半夜溜进东家房间,欺负东家看不见,又是抓又是掐,那叫一个狠啊!”
“可怜我们东家,被夫人看见了这一身的伤,说也说不清,这会儿还在跪搓衣板呢。”
楚辞的视线从懒洋洋舔爪子的珍珠身上略过。
目光又挪到圈中耀武扬威瞎溜达的大黑鸡——
她收回视线,真挚的感慨:“怎会有如此惨事?盛老爷真是太不小心了!”
……
送走盛三,楚辞回到客屋中坐下,从收纳杂物的箱子里找出煮茶的工具。
后脚项一就气势汹汹地从房里出来。
滔天的怒意仿佛实质化,具现为翻涌的黑色波浪笼罩在他周围。
项一阴沉着脸,好似门神般的往楚辞面前一杵,“啪”地将一个白瓷小碟往桌上拍。
“轻点,瓷器易碎。”刚刚谈好一笔订单,楚辞笑容颇为愉悦,温声劝告。
“刚刚,”项一忍着气:“你家那个车夫老头让我帮忙擦洗你的藏品。”
楚辞:嗯哼?
“你看这个盘子它眼熟不眼熟?”项一咬牙切齿地问。
楚辞低下头,仔细端详:“当然,这个家里不是还有几套吗?”
“我看也很眼熟,”项一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这个跟我们打碎的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楚辞微笑:“对啊。”
“还对啊?对你个头!你家什么御赐的宝贝是五六七八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