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我主人写十篇!”
胡颜面带菜色,难掩惊恐,谁知视线一转,竟然有人脸色比他更苍白难看。
同窗李影,也就是鹦鹉的主人,他声音虚弱但仍然试图挣扎:“就不用那么多了吧……”
此刻胡颜对他,不仅没有妒恨,反而满腔同情。
两人四目对视,同病相怜。
四行清泪缓缓落下。
经过夫子的宣传,沐染同学以一己之力,带动甲班学风焕然一新,人人苦学课业,争相钻研学识的故事在书院中四散开来。
夫子讲述的重点是沐染同学的模范带头作用。
学子们听到的重点是沐染同学那里有能让课业突飞猛进的秘籍。
来找小染的人更多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胡兄!”
“我觉得你说的对,李兄!”
胡颜和李影对视一眼,坚定点头。
李影道:“我们要拦住同窗,不能再让他们去买鸟了!”
胡颜目光坚毅:“嗯!”
李影道:“我们班大部分人都惨遭毒手,现在正是我们保护同窗的时候。”
胡颜:“嗯!”
李影道:“我们已经深陷泥潭,吃够了苦头,摆也摆不脱,逃也逃不掉,万不能让其他无辜同窗也上了她的当了!”
胡颜:“嗯!”
他脑子里反应了一下:“……嗯,我想想。”
李影惊讶于他此刻的犹豫:“胡兄,难道要让书院其他同窗也和我们一样受苦吗?!”
胡颜打望一眼班内被迫晚睡早起熬夜研学的同窗们,个个精神不振,满脸苦色。
回头看一眼那些围绕着沐染笑的满脸灿烂的外班学子,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扭过头再看一眼旁侧虎视眈眈的黑羽八哥。
其实——
好像——
也不是不可以。
……
一大早,楚辞推开门,一张神情凶恶的老脸映入她的眼帘。
李老爹带着十几名家丁站在门口,丝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径直绕过她,从门而入。
一队人马浑身上下都在写着“找茬”两个大字。
其中一个家丁路过楚辞时,为了表现凶恶之势,恶狠狠的踢了门扉一脚。
楚辞挑眉,还未说话,李老爹回手就是一个暴栗:“谁让你踢了!都说了这是王爷别院,别乱动!别乱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哈气,用袖口将家丁留下的脚印擦干净,仔细检查门板有没有被踢坏。
楚辞安抚他:“没事,门板没坏。”
李老爹:“那就好……谁问你了?!”
厨堂里,模糊听见熟悉声音的白老爷子闻声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
他嚼嚼嚼道:“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李老爹:“……大清早的你这个老王八为什么在这儿啊?”
白老爷子没好气白他一眼,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问了句:“这里的厨子叫黎肆,他炸的油条可香了!要不要!”
“不用了,我是来炸油条的!”
李老爹察觉不对,赶忙重复:“不是!我是来帮这个小女娘的!”
“帮忙炸油条吗?”楚辞一副主人家的风范,大度道:“不用,这会儿厨房忙得过来,你也别客气,进去吃吧。”
怎么就跟油条过不去了!
李老爹牙痒痒:“我帮你请大师算过了,小院有溪穿行,水属寒阴,对女子不好,你须得停业三月,不得有买进卖出,在家里素布白衣,吃斋茹素,坚持上三月,此后肯定一帆风顺!”
楚辞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深受感动:“李阿爷,您人真好,还专门替我算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老爷子瞧瞧楚辞,又看看李老爹,叼根油条一直嚼嚼嚼,没吭声。
楚辞关切道:“您起的这么早,该没吃早食吧,先进来吃两口,我们细说。”
李老爹本以为她会言辞激烈的反抗,没想到还挺配合。
既然这样,他的脸色也放缓,任由楚辞拉入厨堂。
还真别说,老白没说假话,油条金黄酥脆,内里绵软,切成小块,浸入醇香的豆汤里,再撒上些雪糖。
甜中带咸,两种味道奇妙的融合在一起,让李老爹眼前一亮。
回去他也让厨子这么做!
习武之人胃口定然不小,李老爹连吃十根油条,配上三大海碗豆浆,又疯狂撒糖撒糖。他这个吃法,楚辞都替他齁得慌,当事人还半点不觉得,一脸美样。
楚辞好心劝了声:“喝慢点,别呛了。”
不说还好,这话一提,只见李老爹喉头一滚,疯狂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没几下他的脸就涨红成猪肝色,甚至有些发紫,倒把白老爷子吓一跳。
“老李你没事吧?”
再咳下去都要呛死了!
人命关天,楚辞当然不能不管不顾,她一声招呼,白羊从容的迈着哒哒小蹄步进屋。
它侧头观察李老爹一阵,垂首,将额头上莹白的小角露出来,正对着李老爹胸腔往上的方位,猛力一顶!
“咳咳咳!噗嗤——”
李老爹只觉受到一股大力重击,心肝脾肺肾都快被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