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楚辞倒吸一口凉气,完蛋,她还真好这一口!
陆长赢已经靠过来,俯身舀一小碗莼羹,轻轻放在楚辞面前。
楚辞之前就发现了,陆长赢怕是有点什么毛病,从月然以后掌控欲简直飙升到爆棚,连她晚期早睡也要管,多喝两口冷酒也要管,吃什么都要管。
她只想和俊美的男人在寂寞的时候玩一玩,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并不想真的给自己找个爹啊——
楚辞刚在心中腹诽,陆长赢又倾靠过来。
他微微侧着脸,凝视楚辞,幽深的眼眸仿佛黑暗里波光粼粼的湖面般涌动,微微张开的嘴唇会让人想到亲上去的触感——
并不像它的主人那么冷硬,反而温暖又柔软。
有的时候会被楚辞弄的湿漉漉……
他说:“你想说什么吗?”
楚辞条件反射性的舔了舔唇,像是喝了几斤假酒般晕晕乎乎:“……没有。”
她恨恨的想,亲又不给亲,摸又不给摸,光过眼瘾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便试图挣扎,伸手推开陆长赢。
走开,诈骗犯!
哪知陆长赢微微垂眸,轻轻握住她手心,飞快在里面落下一个温热的吻,像是亲吻爱若性命的珍宝。
动作快的连楚辞都没反应过来,她没忍住轻呼出声。
陆星乘抬起头,注意力从菜肴转移到楚辞身上,一张俊脸被纱布裹的像发酵的馒头,他茫然道:“东家,怎么了?”
陆长赢面色淡淡,见楚辞不吃了,抽出巾帕细细给她擦拭手指,重复问:“东家有什么想说的?”
楚辞:“……没有。”
而另一侧的项一:“……”
他方才就不该多看楚辞那几眼!
他摔筷子:“她没有,我有!”
还没吃已经饱了,这对狗男女!
不,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东家的错……
这不全是她的错……
这其实……
退一万步讲!阿赢他就没有错吗!表面冷淡,其实心思都谁都深!跟湖底的淤泥一样黑,心眼比莲蓬还多!
就他会!
老二左看看,又看看。
嘶,他就低头夹个菜的功夫,究竟错过了什么?能让老大气成这样?
这个问题,步忠也想知道。
斜对面一直盯着他们,试图用眼神杀人的阴郁男子:“?”
陆无虞:“???”
他本来是想来瞧瞧陆长赢发什么疯,青天白日的,居然看到向来摆个臭脸比谁都装的那个人——
陆无虞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下意识摸摸自己的眼眶,惹的随从一阵紧张:“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无虞一时凝噎,憋了半天道:“走吧。”
想到陆长赢那个家伙,都觉得吃不下。
如果他能听见项一心中所想,恐怕会与项一很有共鸣,陆长赢此人——
什么冷淡漠然不在意,明明乖戾睚眦又冷僻!比谁都会耍心眼!
陆无虞恶毒的想,他就像个王八,看上了什么就死死咬住不松口,想要的都得到了,不想要的东西自然就轻飘飘的无所谓。
随从推着他身后的轮椅,出了盛宴之聚,门口停着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物的绿帘马车,平平无奇。
路过的长颈鹿试图嚼一嚼车上垂下的布坠,咬不动又吐了出来,懒洋洋打了个喷嚏。
这等巨兽就应该束于兽园之中,可庄园却任由其大摇大摆四处穿行。
侍从低声问:“爷,可是回府?”
陆无虞却被另一侧喧闹的声音吸引了目光:“那是什么?”
三层的精致小阁楼里人潮如织,来来往往全是成群女娘。
随从看了一眼,脑子里便飞快回忆起相关信息:“滁花楼,一楼售胭脂水粉,二楼售珠饰宝钗。都是些女娘喜爱之物。”
他刚想说王妃应该也会喜欢,想到主人对庄园的态度,又把话憋了回去。
就在随从答话之时,一位庄园游客骑着大马自长街匆匆而过,策马奔驰,潇洒肆意。
陆无虞沉默的坐在轮椅上,目光无意识的随之远去,眼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怅惘。
这座庄园处处散漫且自由,那是他坐拥城池无尽财富,也换不到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