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灵秀小女娘迎了上来:“夫人,你要看什么?胭脂水粉还是珠宝首饰呢?”
倩夫人道:“容光水还有多少?”
这个问法很有财大气粗的气势。
窈娘说的正是容光水的消息,听闻京都有贵人,与辞娘有旧,欲将容光水定为贡品,仅贡京都。
庄园中有客人曾言酒价贵,那他是没买过容光水。
滁花楼的容光水,瓶子比猴儿酒的小瓶还要袖珍好些呢!
就这么一瓶,一两黄金。
寻常人家根本不敢买。
只能说辞娘的生意定价真是宽广。
牧场里货物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价高者如容光水,黄金起价。
低廉者如毛料和肉脯,走入万千百姓家。
可它这么小小一瓶,敢卖黄金,自然也是真有效果。
坚持擦用半月,倩夫人都明显感觉自己脸部肌肤紧致了不少,褪去妆容,面对铜镜,看起来好像也白皙了几分。
连脸上的毛孔都不见了。
招待小女娘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梨涡:“您想要多少瓶呢?”
她们交谈期间,倩夫人已经走到了琉璃柜前。
她低头一扫:“怎么换蓝玉瓶了?”
“这是设计的新款呢,还有透明琉璃瓶的款式,很受夫人们欢迎。”
精致蓝玉,美是极美的。
她不喜欢这个色。
倩夫人凝思片刻,问身后的丫鬟:“你觉得让辞娘背地里给我行方便之门,难吗?”
丫鬟认真的想一想:“对别人来说,难。对您,不难,多推几把牌局就成。”
倩夫人闻言颔首,有道理。
她转头对小女娘道:“把你们库里所有的容光水都包起来。”
这批就买回去送人吧。
回头让辞娘换回之前的青玉瓶。
供酒契都有了,签个容光水的契单,也不会太难。
……
屋内,紫衣侍臣端着京侍的架子,与楚辞等人闲聊,时不时小酌一口。
什么玉石珍馐,佳肴美酒他没见过,入嘴前并不期待,谁知清酒入喉,还真让他惊艳了一把。
猴儿酒清爽,奶酒绵口。
他喝的慢,侍从斟酒勤,没一会儿数杯下去。
副臣余光瞥他一眼,此举本来不妥。
但酒杯甚小,大人的酒量又一向很好,从未见过他的醉态,应该也不妨事。
还是吃了不了解的亏。这两种酒都不算醉人,但是混合起来喝,酒仙路过这里也得醉一宿!
如果他能预知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会恨不得跳起来阻止大人。
紫衣侍臣放下酒杯,开始还面色如常,下一秒扭头怒瞪阿赢。
他不见半分醉色,但已经发起了酒疯,模仿着愤怒咳嗽的病人。
“咳咳咳……十二弟!未经允许,居然擅离州城!你居然沦为一个女娘的附庸,滁州王的职责你还记得吗?!!休想我给她下敕令咳咳咳……”
侍臣激动的破音:“什么容光水!咳咳咳……六娘…什么时候了,你就关心这个?不准用这个妖邪牧场的东西!”
“哪怕她护卫疆域安宁有功——”
“哪怕她能让许多百姓缓于饥寒之苦——”
“哪怕她……咳咳咳……这批战马也是她训出来的?!”
他演的很投入。
在场之人听的很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副臣面无血色,全然不见从容模样,哆嗦着起身要阻止大人继续。
闻人曦目光望过来,霜雪般巴掌大的小脸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闻人家家主瞳孔微缩,仿佛听懂了什么,又不敢深想,坐立不安。
楚辞听得津津有味,摆摆手安抚副臣,继续给紫衣侍臣换着斟酒:“是吗?那确实不应该,六姐……江州王入京都了?”
“有贼子入江州,散疫病,刺掳城主,此事王爷自然要入京以禀。”
南狄拓本来立在角落里,不言不语,闻言眼珠未动。
“那么除了皇商敕封,还有别的事情吗?比如京城有没有熟人让你带句话?”
紫衣侍臣面色忽然一肃:“这个得等离开的时候,当着众人再宣召,楚家牧场主即刻入京——”
陆长赢忽然往前,左手状似随意的往侍臣侧颈一搭,而后飞快掠过:“大人,您醉了,皇商不需要入京都。”
紫衣侍臣闭着眼睛,也不好说是醉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阿拓,”楚辞对南狄拓招手:“将大人带至小筑歇下。”
南狄拓不动,只有幽幽闻道:“送往京都的贡品,可需我一并清点。”
楚辞略作思索,真诚道:“我有点担心你在里边儿下毒。”
闻人曦的目光左右流连,真有意思。
而闻人家家主好像听懂了,更不敢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