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桂枝!
在座一时哗然。
望山跑死马可不仅仅只是一句话,从这里到城外古桂所在,少说十几里,寻常马匹也要跑半个时辰,可这匹大马驮着陈江水才出去多久?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这个速度几乎超越了大家的理解范围,在场多少人一时间直呼不可能。
但细想想,楚家牧场里“不可能之事”数不胜数。
怀疑者直接问陈江水:“贤侄,你可是真的去了城外古桂树下?”
“还能有假,你们自己上马一试不就知道了。”陈江水缓过神来,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刚想继续说,忽而停住,问楚辞:“我帮你证明,能卖一匹给我吗?多少钱都行,倾家荡产我也出!”
在场也有陈圆圆的老友,闻言也忍不住别过头去,这倒霉孩子。
楚辞重复了一遍:“穿云不对外售,除此次赠奖,只为牧场所用。”
“那不是还有九个人没抽吗?”陈江水抓住漏洞,连忙催促道:“快,赶紧抽下一个!”
他哪里还有应付这些叔叔伯伯盘问的心情。
太威风了!
太厉害了!!!
自己要是能养匹这样的马,在狐朋狗友里面也能横着走!
前来的宾客中有些人对这位陈少爷不太了解,仅仅见过,也有人很熟悉他,知道这小子有多懒,说话不玩虚的。
他懒到懒得说谎话,还得费心思去圆谎。
这会儿大家关注的重心转移到穿云大马是否真的如此神速,这等行速,可称恐怖!
如果是真的,按照楚辞的话来说,这很有可能是唯一能到手的机会!
既然陈江水这小子没事,大家也愿意继续开奖,甚至热情比方才高涨许多,现如今人人都真心渴望都抽到一匹,连声催促楚辞继续。
“在继续之前,想为大家介绍一下楚记商行,一日便可城池往来,书信手礼皆可运载。”
她搞这一出,就是给商行打广告的。
楚辞笑眯眯道:“陈小公子,您的姐姐不就在澜州城,若想向她寄送书信,尽可来我们商行下单,我以牧场信誉担保,绝对疾速,也绝对稳妥。”
陈江水问:“我要是在你们这儿下第一单,能买马吗?”
楚辞笑眯眯的摇头。
陈江水:“那你还是赶紧抽吧!”
哪怕他这么积极,接下来连抽九家,次次都没有他。
被抽中的人家倒是蛮开心的,和楚辞浅谈两句,牵着马离去了。
剩下没抽中的人,明明还没试过,真情切意连声称赞穿云大马,好似方才诸般质疑不是出自他们的口,夸的楚辞这般脸皮都得动容一番。
统一的口风是先关心楚家商行的储备金额是否充裕,好几位客人大方道,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作为友好示意,他们也表示有物品要请托商行寄运,大家族盘根错节,谁家没有个亲族好友在外城,如若真能一日往来,倒也真便利许多。
要签单的客人单独留了份手信,相约随后将寄物带来。
其实这活儿走商的商队也能干,但牧场做这个有天然优势,一是马匹数量足额,而是“一日千里”道具加持,不用白不用。
为了和普通走商区分,楚辞决定在速度和价格上下功夫。
至少在前期,寄运书信或贵重货物,定价必须要高,速度一定要极快,足够稳妥,将招牌打响,精准狙击这群富商豪强。
楚辞将这群人打发走,诸事结束,才发现陈江水还没走。
对方翘着二郎腿,大喇喇的坐在椅上,单手抱着猫:“楚场主,方才可是你叫我留下来的,咱们还要聊聊狸奴主子的事情呢!”
楚辞吐出两个字,简洁有力:“不卖。”
陈江水道:“我哄着乖乖让你抱两把。”
这个“乖乖”显然指的就是他怀里的大肥橘。
楚辞:“……”
她迟疑了一瞬,在美□□惑前,坚持咬牙摇头。
“来嘛来嘛,”他隔着衣袖握住楚辞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揣。
南狄拓眼见陆长赢从外面进来,他眼神微闪,保持着沉默。
于是陆长赢进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就摸摸,先摸一把,我们再来商量——”
对方拉着楚辞的手,牵牵扯扯,那嘴脸,仿佛风尘老鸨一个劲儿的劝公子哥儿试试寻欢作乐的滋味。
陆长赢:“……”
楚辞望着陆长赢阴晴不定的脸色,试探问:“我可以解释的,你听吗?”
陆长赢深吸一口气,长时间处理消息的疲惫和隐怒一时间如同潮水涌了上来。
京都里如今风起云涌,环绕诸多州城暗潮涌动,需要他经手的事情逐倍增加。
他每每斟酌是否要先回滁州处理事务时,总能被楚辞闹出的事情气的头疼。
他淡淡道:“带下去。”
“不不不,”在陈江水真的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拖下去以前,楚辞拉住他:“他是我打出去的招牌,走出这座宅院的时候必须完好无损,半点伤都不能有!”
她伏低做小,又哄又讨饶,才换来陆长赢一句:“只要回府的时候身上无伤,就行,是吗?”
陈江水:“……”
虽然……但是……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南狄拓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笑意。
看滁州王如此心甘情愿被拿捏的模样,真是太可笑了。
陆长赢对上楚辞,哪次不是让步,他心情不愉的丢下两句话。
一句对楚辞说:“让他滚。”
一句对南狄拓:“出去练剑。”
南狄拓双臂环抱,岿然不动。
也是,陆长赢的话向来管不到他头上。
楚辞讪讪一笑:“阿拓,不如你也舒展舒展筋骨。”
南狄拓:“……”
陆长赢冷冷道:“走。”
众所不周知,南狄拓,图南部族第一箭手,尤擅远攻,不利近战。
南狄拓顶着一张青紫发肿的脸,面无表情的对镜涂药。
他心想,陆长赢,真的很惹人憎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