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必,”老二拱手:“东家说了,您对牧场照拂有加,她铭记在心,感谢着呢。”
撂完话他就跑了,相当麻利。
不跑还留在原地,等对方撒气?
陆与争阴沉沉的注视着马车飞速离去的方向,一旁的领头人见他和方才的怪人谈的有来有往,迟疑道:“阿争——”
话刚出口,冷汗突然从背后下来,定州王的名讳里不就带了个“争”字吗?
陆与争杀意沉沉的扫过来,冷声道:“滚。”
命可比财货重要,脑子尚且灵活的领头人急退两步,哆嗦着朝后比个手势,三步并作两步上马就跑。
商队众人本就听的云里雾里,又素来唯他马首是瞻,看到领头人逃跑的手势,也跟着乱糟糟的夺马狂奔。
顷刻间热闹的凉亭只剩陆与争一人,连店家和小二都不见了踪影。
陆与争深吸一口气,掩去渗人的杀意,立在原地,闭目养神。
他等着暗卫将方才那马车少年的头颅提回来。
还有逃跑的商队众人,一个都不能留。
区区一个牧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一番敲打,合该感恩戴德的受着,竟然还有怨言。
等这少年滴着血的头颅被扔上楚辞的床榻,她自然会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
一炷香后,陆与争还立在原地。
两刻钟后,陆与争还立在原地。
半个时辰后——
等不了半个时辰!
他的哨子都快吹破了音,无一暗卫响应。
陆与争:“……?”
老二单手抱着一只黑鸡从树林中缓缓而出。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他身后还有六道黑影,找阿九借的人手,毕竟黑将军脾气大,有时候请不动,他也自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真遇上意外恐怕就一去不回。
这意外不就来了吗。
陆与争脸色一变,衡量着局势,显然不敌对方,他的反应极快,转身就逃。
风水轮流转,半个时辰前,尚且是陆与争站在这里,阴冷的目视老二离去的背影。
半个时辰后,老二眯眼看着陆与争奔逃的身影,摩挲着下巴,心中思量,楚辞说的是根据面前这人的态度酌情处理。
对方都要直接打杀他了……
他一个图南人,干嘛给大魏的州城王酌情?
反正看他也不顺眼,又不能直接杀,带走吧。
两日后,澜州。
楚辞坐于堂上,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陆与争,对方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这就是你把这个麻烦弄回来的理由?”
她蹲下身,顺手扯下陆与争嘴里的口塞。
对方眼中的恨意快喷涌而出,张嘴就是:“贱妇!你唔唔唔——”
楚辞又塞了回去。
她赞同道:“确实应该教育一下。”
老祖宗说的好,劳动改造人!
虽然他干活可能不太利索,也得给人机会,就先在牧场做个长工。
楚辞很是信服劳动教育的能耐,陆星乘就是很好的例子嘛,经历一番艰苦的劳动改造,他从抗拒劳动,到接受劳动,再到热爱劳作,成果相当显著。
顺便一提,陆星乘也到澜州了。
陆长赢道时局不甚太平,将他放在眼前为好。
明明属项一和老二合起伙来欺负他最多,这货刚到澜州就眼巴巴挤进他俩中间,三个人形影不离。
陆与争虽然只能支支吾吾发不出声,一双眼睛几乎能实质化喷出毒液,他怒目转向一言不发的陆长赢。
陆与争:“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陆长赢,你就任由这个毒女谋害同骨同亲的陆氏皇族?!
任由她这么无法无天的胡闹?!
藐视贵贱尊卑,枉顾家国王法,何等张狂!!!
陆长赢接收到他的意思,对楚辞道:“磨一磨也无妨,我来收尾。”
而后陆与争被人换上一身粗布服饰,对方粗鲁的将他扔到马厩里。
同时被扔进来的还有一只硬邦邦的竹帚条。
“扫不完马厩,不许吃饭!”
一排排的马屁股对着陆与争,马厩里又脏又臭,他还一脚踩到了褐粪上。
陆与争险些被熏晕过去,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诶,五舅舅!”
陆星乘兴奋的冒出头:“你怎么也来了。”
项一、老二和他几乎是同时出现。
老二抱臂冷笑,语调不阴不阳:“东家极倚仗你这位五舅舅,托他帮忙打理牧场。”
“这样啊,”陆星乘露出羡慕的目光:“舅舅,看来辞娘真的很看重你,一来就能扫马厩。”
他不无羡慕,回忆起往事甚至有几分瑟缩:“我都是从鸡圈开始的。”
陆与争:“……”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