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对手的座下马都是疾速狂奔的模样,各有各的节奏。
唯有它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改变,从“不疾不徐的跑”,转换到“凶恶追逐”。
那气势看起来不像一匹马,倒像是一只奔驰山林的嗜血猛兽,惊得前马气息错乱。
下注楚家牧场的人不少。
尤其是穿云马去而复返的消息传到此处,更叫人生气,因而盯着它的人甚多。
他们亲眼看见穿云马三步并作两步,轻松的坠于青衣少年马后,仰头张嘴,往对方马臀上恶狠狠的一咬!
这?
这——
围观城民几乎目瞪口呆。
这也太流氓了!
青衣少年坐下大马发出受惊的嘶叫声。
连楚辞都眼前一黑。
这一幕为什么有些眼熟,仿佛在久远的记忆里出现过。
究竟是哪里呢……
她站在终点,拿着简易版望远镜观看战况,见状咬牙切齿的回头:“这匹马是谁带的?!”
虽然提前说过,见机行事,手段糙也无所谓。
可这也太糙了!
她面前站着一排牧场管事,不论是项一、老二、南狄拓还是其他人,要么一脸纯良,要么面无表情。
蹲坐在项一肩头的黑将军也是一脸无辜,黝黑如豆的眼睛睁得圆圆。
赛场上,穿云马仍在“欺凌弱小”。
它牙口可利着呢,不多时青衣少年座下马的后臀上明晃晃多出几个带血牙印。
可怜前马惊叫连连,左闪右躲都避不开赛场恶霸,俨然已经乱了方寸。
几人之中的牧野乱:“……”
此情此景,是不是在哪里听过类似之事?
之前青衣少年下黑手,尚且有几分遮掩,行事隐蔽,挑人不多的时候。
可穿云马毫不遮掩,证据还亮堂堂的展露在受害马屁股上。
当即有人反应,穿云马下黑手,比赛不公!
楚辞将事前请批过公印,展示在衙门前木牌上的赛马会告知规则请了出来。
比赛途中,严禁参赛者以任何形式伤害对手及其坐骑。
是,禁止人伤人。
也禁止人伤马。
但没禁止马伤马啊!
还真没料到有这一遭。
楚辞决定下一次将这条规定添进比赛规则里,防着自家动物。
隔得远,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能阻止此等恶行,穿云马很是恶劣的欺压了对方坐骑好一段路程。
直到青衣少年脸色越来越沉,近乎忍无可忍时,它才停下。
加速扬长而去。
马背上的陆星乘:“……”
所以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让他硬生生多颠簸了半个时辰!!!
场外叫骂之人纷纷都哑了火,心情犹如上天入地急转直下。
刚刚还在高兴段家牧场争先有望,转眼就见青衣少年座下马被欺负的惨兮兮。
刚看那恶马终于收敛,没想到它撂撅子一冲,难望其项背。
可恶!
可恨!!!
终点赛段的观众与这一路百姓几乎是同样的心理活动。
不为别的,他们摸不清参赛者阿乘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一路如逐风踏月的冲到了终点。
大家眼见最终胜利者即将要出现,况且将对手甩于身后遥遥不可及,欢呼声如排山倒海。
终点又是另一批鸟雀。
鹩哥的声音响彻云霄:“第一名,魁首乃是——”
“楚家牧场!!!”
这话都已经喊出来了!
哪知道——
他停下了!
他停下了!!
他娘的不在终点后面停,非在终点前面停!
就差这么一步路,只要抬抬马腿,就能跨过去,他居然停下了!
“啊?!!!”
“小子,你倒是往前动一下啊!!!”
顿时现场骂声一片。
天降一口黑锅,陆星乘顶着众人的视线,还有楚辞似笑非笑的目光,牧场同仁们同情怜爱的眼神,佯装镇定自若。
所有人都在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有人看出这一人一马中,主动权还真就不在他手里。
但没什么用,穿云大马又听不懂人言,不懂骂声,就原地杵着不动。
鹩哥扯着大嗓门:“你不动,我不动,它就是死活不动!”
“第一名啊第一名,唾手可得的第一名!”
“楚家牧场,疑似第一!”
“注意!疑似疑似!”
直到接连几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