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眼睛眯起,弯弯的,像夜空中的月牙,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抱着铁盒,朝着白瑾走去,脚下的地板微微震颤,每向前一步都能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就像一块被冬日尘封许久的冰在靠近夏日里的火焰。
走到白瑾面前,沈煜微微踮起脚,抬手将手中的糖桂花轻轻塞进还在愣神的白瑾嘴里,另一只背在身后。
塞完后,沈煜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瑾,轻声问道:“我今天没有草莓棒棒糖,可以用这个代替吗?”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像是在为这一刻的温馨作陪 。
房间里静谧得有些不寻常,暖黄色的灯光在空气中晕染开来,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氛围里。
白瑾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起来,他的耳畔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此刻,糖桂花在他口中缓缓化开,清香甜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口腔,馥郁的芬芳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他心底那扇柔软的门。
他抬眸,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沈煜的脸上,沈煜那双桃花眼微微泛红,蒙着一层细碎的水光,湿漉漉的,像是藏着无尽的委屈和期盼,让人看了心底发软。
白瑾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脑海里今天所有的不开心,那些琐碎的烦恼与争执,此刻都如轻烟般消散不见,只剩下眼前这张熟悉又让他心动的面容。
不知何时,他攥在手里的毛巾悄然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白瑾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慌乱地收回目光,弯腰去捡。
他的发丝随着动作垂落下来,遮住了勾起的唇角,白瑾咬开了口中的糖桂花。
原来他知道,他记得,他没忘记,不讨厌沈小猫了。
在白瑾弯腰的时候,沈煜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发力,“咔嚓”一声,画笔在他的手中断成两截。他的动作僵硬决绝,在和过去的自己做一场告别。
他转身朝着浴室走去。木质地板上留下他沉重的脚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梦想上。
浴室里,惨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洒下,映照着他疲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惨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包裹住他疲惫又憔悴的身躯。
墙壁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汽,蒙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添了几分阴冷潮湿的气息。
他站在垃圾桶前,手缓缓松开,断成两节的炭笔无力地滑落,黑色碳灰落在里面洁白的纸巾上,又被分不清是水渍还是泪水晕染出一片黑色。
水流从水龙头潺潺涌出,沈煜的双手浸入水中,感受着那丝凉意,随后捧起一汪清水,用力地扑在脸上。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白色衬衫的领口。
他缓缓直起身子,抬手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目光望向镜子。
镜子里,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抬头对镜子里的自己笑,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说:“什么都来得及,包括画画。”
搁下素描本上的最后一抹灰烬,他会拿起斑斓的调色板。
“梦想就是来实现的。”
周颜拉着徐小年在七中附近没人的表演厅台子上坐下,徐小年咬着果茶的吸管摇摇头。
“说的容易,哪有那么简单。”
周颜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关东煮,将一颗饱满的丸子递到徐小年面前,笑着点点头,认真地说:“是不简单啊,所以要努力嘛,你会站在舞台上,我也会…………站在手术台上。”
徐小年看着他,一时愣神,目光直直地盯着周颜,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探寻到更多的东西。
周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了下,随即笑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徐小年没有回答,拿起书包站起来,调侃道:“感慨哈士奇想当医生。”
周颜:“喂,你怎么这么说你…………”
老公。
他及时收住,尴尬的站起来。
顺嘴了我靠!差点说出来。
徐小年站在台下问他怎么了,周颜摇摇头跳下表演台。
“没什么,走吧,送你回家,要是叔叔阿姨不让你进门,我就给你领回去。”
徐小年任由他揽着肩,嫌弃道:“谁要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