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双手揣进兜里,跟她走向电梯间,“驯化可爱的小狗有什么难的?而且他是愿意被我训。”
电梯门缓缓关上,情月轻叹了口气,说:“除了你,没有人会觉得他可爱了,亲爱的,他的世界只有你,是只能看见你的疯狗。”
沈煜转头看向情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我知道啊,眼里只有我不好吗?这样,他就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了,所有的情绪都是我带给他的。”
情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她觉得沈煜的占有欲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汹涌深沉,他大概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毫无保留地给了白瑾。
电梯 “叮” 的一声到达一楼,两人走出电梯才开始说正事。
情月:“我刚才去买粥的时候碰见了陈宇,他发了一顿疯,说白瑾是小偷,抢走了他的一切,似乎还很紧张你,你有什么线索吗?”
情月说话时,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地回避沈煜的目光,隐瞒了带陈宇来的那个男人的存在。
沈煜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做过的那个梦,回道:“或许应该看一下九月一号筒子楼的监控,但很有可能已经被陈泽销毁了。”
情月走到门口的蓝色椅子前坐下,夜风吹过,撩动了她的发丝:“我找江南帮忙了,也告诉他上一世夏老师和他的遭遇,和后来发生的一切,我不想我们两个再进精神病院了,而且我需要他的帮助。”
上一世,是江南帮助情月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后来他们发现彼此同属江家,便联手推翻了江家。
再后来,江南接手江家,情月出国读书。
沈煜坐到情月旁边,转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有考虑过告诉他,但这些事要我去说的话,或许没有你有说服力。”
他知道情月在担心什么,他们都害怕改变结局会引发意想不到的蝴蝶效应,害怕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一切都无法改变,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是当年那个历经世事的成年人。
情月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医院冰冷的白色瓷砖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明媚的脸上全是疲惫,像一朵在风雨中渐渐凋零的花。
她哽咽道:“沈煜,我不想刨陈雯的尸体取证据,可是我怕我做不到。”
沈煜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递上一张纸巾。
半夜的医院格外安静,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情月压抑的哭声在回荡。
重生,意味着有机会弥补曾经的遗憾,但遗憾越大,肩上的压力就会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让人拼了命地想要去弥补,因为害怕,害怕一切都来不及,害怕那些遗憾最终还是成为无法改变的结局。
病房内,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下,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似是在倒计时着什么。
白瑾坐在床边,身形被昏黄的床头灯照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搅弄着衣角,那是他心情烦躁时不自觉的小动作。
面前的桌子上,原本装着红豆粥的塑料打包盒已被他扯得粉碎,零碎的塑料片安静的躺在垃圾桶里,像是在无声控诉他的怒意。
如果不是沈煜留下的,他会连没喝完的红豆粥一起扔出去。
白瑾垂眸,长睫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敏感的想,为什么她会知道你喜欢喝红豆粥,我以为我做给你的只有我知道,之前夸我做的粥好吃,难道只是因为像后门那家的味道?
他抬起手腕,目光落在那只蝴蝶纹身上,蝴蝶像是在振翅欲飞,却永远被困在这寸肌肤上。
白瑾凑近,轻轻触碰着纹身,声音低哑又带着几分偏执:“我的世界只有你,为什么你的世界不可以?”
病房里,他的呢喃被寂静吞噬,无人回应,只有窗外偶尔吹过的风声,似是在嘲笑他的痴狂和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