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一句每一句听着周围人聊天的傅安歌忽然听到有人这个称呼,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毕竟自册封以来无论在秦王府还是岐黄司都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她。
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傅安歌看向面前的人女孩,却愣怔了一下。
她方才就觉得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些面熟,只是女孩一直低着头站在众人身后并未开口说话,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是谁,如今看着面前还带着几分怯色的人,她却想起来了。
“你是……吴家玥莹?”
面前的女孩闻言有几分欣喜,点了点头,似乎没想到傅安歌能认出她。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一时之间很是踌躇。
傅安歌笑了笑,温和地问:“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吴玥莹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很纠结的样子,最后似乎是被傅安歌的笑容鼓励到,小声说道:“长宁郡主,可不可以单独和您说几句话。”
傅安歌思索一瞬,想起了那个对她说要将大晟万里河山入画的身影,点了点头。低头向沈静荷交代了两句,傅安歌起身带着吴玥莹到了一个暂时无人的空旷处,四周并无什么遮挡,也不怕旁人偷听,追月则守在不远处。
看着面前仍低着头的少女,傅安歌先行开口:“这里没什么人,你想说什么尽管放心说吧。”
吴玥莹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声音中仍有几分怯意:“多谢郡主,没想到郡主能认出我。”
傅安歌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抿了抿唇道:“你姐姐……以前常常提起你,而且你们长得很像。”指的正是已经去世的吴玥瑶。
吴玥莹闻言瞬间红了眼眶,道:“二姐姐以前也常常说,我和她比大姐姐还像几分。”
吴家三姐妹,长女吴玥珺,次女吴玥瑶,均为吴家大夫人所出;三女吴玥莹则是吴大人早年的妾室所出,一落地就没了生母。
在傅安歌记忆里吴玥珺是个很稳重的人,多年前便随夫君去了任上;能放言将大晟山水尽皆入画的吴玥瑶更是极为明朗的性子。至于很少出来的吴玥莹,只常听吴玥瑶烦恼妹妹又不愿意同她出来。
而这边吴玥莹似乎已经暂时收拾好了心情,再次开口:“长宁郡主,我只是想问问,你最后一次见我姐姐,她和你说了什么。”
说完又仿佛怕傅安歌误会一般,忙补充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那天姐姐一直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我问姐姐怎么了,她说碰到了您,还说要好好谢谢您。”
见傅安歌没开口,吴玥莹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焦急:“郡主,求求您告诉我,求求您……”说着甚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傅安歌忙弯下腰一边去扶她起来,一边说道:“你不必如此,我告诉你便是……”
那天其实她们也没聊多久,很快傅安歌就转述完了。吴玥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再次向傅安歌道谢。
正巧沈静荷向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平南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吴玥莹已经擦干了眼泪,顺势告辞离去。傅安歌看着少女仍低着头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还不等继续深想,沈静荷两人已到了近前,说是长公主请她过去说话。
傅安歌本就有此打算,自然无有不应。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南平长公主并不是请他过去和众人叙话,而是单独见面。
大约走了一刻钟,她们才终于到了另一处院子,虽不比往日待客之处大,却更添了几分精巧。以傅安歌的眼里自然认得出,园中但凡花草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珍品。
侍女请傅安歌稍候,便让门口的嬷嬷先进去通传一声,嬷嬷很快就回来了,道:“长公主请长宁郡主进去。”这意思是让她一人入内,傅安歌安抚了下略有不放心的追月,便独自入内。
进入正堂,饶是傅安歌见多识广也不由为其摆设装饰之豪奢而咋舌,不是傅家拿不出这样的东西,只是哪怕置办的出也几乎不会有人真这样用在生活里。
“参见长公主殿下。”傅安歌规规矩矩地行礼,出于礼节谨慎地并未抬头。
“免礼,来我身边坐”长公主语调慵懒,似乎还透着两分亲近。
“谢殿下。”傅安歌起身,这才看见南平长公主并非端坐着,而是斜靠在软榻上,旁边还跪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垂着头给她捶腿,动作轻柔,目光专注仿若一生只有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