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点被秦亥憋死。
秦亥扣在后脑勺的手移到他背部轻拍,盯着黎术的眼神如同遭到挑衅的野兽,“有事?”
黎术沉默思考一瞬,后退,“没什么,抱歉,打扰你们了。”
卫子奢搂住秦亥脖子喘息,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复。
太刺激了……
各种意义上的刺激……
卫子奢一直埋着头,不敢去看秦亥。
直到礼炮声响起,漫天烟花炸开,晕出一池绚烂,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
秦亥随他看了会儿,驱动轮椅,“走吧,宴会要正式开始了。”
两人从隐秘的湖边出去,一声“卫哥”差点叫走卫子奢的魂。
阮棠轻孤身一人,坐在花园休息的长椅上,呆愣愣看着坐在秦亥怀里的卫子奢。
“好巧啊,小棠。”
卫子奢硬着头皮打招呼,尴尬得脚趾能将湖底抠穿,把水全放走。
完了,只顾着害臊,都忘记从秦亥身上下来了,这下要怎么解释。
阮棠轻视线移到秦亥身上,眼中带着纯真的好奇:“这位就是之前和你打电话秦总吗?”
提起打电话,卫子奢突然就想到当时给阮棠轻打电话的神秘人,以及自己对着镜头胡说八道过的话。
“额……是……没错……”
看着秦亥坐轮椅还能大大方方地宠着卫子奢,搭在腰间的手毫不掩饰对他的占有欲。
阮棠轻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真好。”
“哈哈,是啊。”
卫子奢不自在地附和,思绪越飞越远,一下飞到曾对秦亥说过的骚话,一下飞到刚刚的吻。
这一次,秦亥是清醒的,他没有被下药,所以一举一动全然源自他的本心。
卫子奢越想,越心惊。
他脑袋昏沉告别阮棠轻,随秦亥到宴会厅,连一路上探究的目光都没去理会。
台上黎家人致辞完,正式宣布黎术生日宴会开始,隐有暗示黎术为黎家继承人的意思。
卫子奢困在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字没能听进去。
忽然,秦亥贴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你说我们刚刚听到的事情,用来威胁黎术如何?你看站在他身边的兄弟们,各个表情都不甘心,他们应该会喜欢这个秘密。”
什么反派发言?
卫子奢一惊,猛地回过神,看向秦亥企图从他眼中辨别真假。
“秦总,这不好吧。”
“这个秘密,看起来能为秦氏带来不少利益。”秦亥低声道
黎术追逐阮棠轻的焦急不是假的,他对黎家继承人位置的野心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黎家这一辈子嗣不少,几个老古董绝对不会容忍继承人喜欢男人的缺陷。
至少在黎术与某位世家千金联姻成功之前,在他稳稳握住权利之前,他和阮棠轻的关系,必须瞒住。
秦亥撑着脑袋,思考将这个消息最大利益化的可能性。
卫子奢看他好像认真在考虑威胁的可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您早就知道了?所以您之间对他说的的同喜是指这个?”
秦亥看着他,戏谑一笑:“怎么会,我又不是手眼通天,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之前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猜测罢了。”
毕竟,他也想不到,只是想把卫子奢在节目里的表现从头到尾看一遍,竟然能发现这么大个秘密。
江淼除了直播,后续还放出了日夜录播版本。
秦亥看到打电话那晚,惊讶发现给阮棠轻打电话的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他记得曾与那个人正面交谈过。
这次过来,他也只是想从侧面求证一下,没想到,求证到正主面前去了,有意思。
黎术还真是,深藏不露。
“秦总,您这样是不是不太道德……”
卫子奢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委婉。
秦亥低低一笑,语气诡谲:“宝贝,你口中的道德,可不能当饭吃。”
卫子奢还沉浸在他的威胁论中,一时没有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
消息传出去,对黎术如何先不说,对阮棠轻的影响绝对是有的。
阮棠轻也算他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他不想明知有对对方不利的事情发生还不阻止。
“秦总……”
卫子奢拉了拉秦亥的手,给他戴高帽:“像您这么成功的男人,行事定是光明磊落,不屑于用这种卑劣手段是不是。”
卑劣?
秦亥笑笑。
“那谁来补偿我该得的利益呢?”
他捏起卫子奢的手指把玩,漫不经心开口,“你?”
卫子奢不解地看着他,“我?”
秦亥点头,“如果你来补偿我,我就考虑考虑,不找他们麻烦。”
“我要怎么补偿……”
卫子奢说着说着不说了,因为他发现秦亥视线正盯着他的唇瓣,他捂起嘴,对上危险视线。
秦亥笑而不语,卫子奢内心发毛。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秦亥疯了吗?他想干什么?
卫子奢脑筋疯狂转动,十几套方案从脑子滑过,最终定版!
他抬起双手搭在秦亥肩膀,歪头靠在胸口,语气缓慢勾人:“秦总,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补偿您了。”
秦亥眉心一跳,不管小骗子有什么打算,他相信绝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
“秦总,这样您舒服吗~”
卫子奢双手按在秦亥双肩,用力抓紧。
“像您这样时常要开会,要看电脑,要看文件,要签字的人,肩膀这块最是容易僵硬不舒服了,我给您按按。”
刻意慢半拍的话语好似粘着蜜,带着黏黏糊糊的关心和不易察觉的讨好。
手下之人像哑巴似的,卫子奢不管,一边碎碎念些有的没的,一边手上使劲。
秦亥静静聆听他飘忽的自言自语,搭在腿上的双手渐渐放松。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没有害怕,没有讨好,没有伪装,只需要平淡安稳的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卫子奢从秦亥脖子按到肩膀,再从肩膀锤到背上,一直按到手发酸,两手虚虚握着肩膀两边,才得空长舒口气。
怎么没人告诉他,按摩还是个体力活。
不过像他这么贴心关心反派肩颈健康的人真的不多了。
这下该感动坏了吧。
卫子奢从侧面歪过脑袋,贴近观察秦亥。
浓密眼睫近在眼前,两汪清清泉干净纯粹,没有任何情色欲望,秦亥看得清楚,温起的血液渐渐冷了下去。
他垂下眼,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卫子奢拿不准他心思,“是啊……”
见他一言不合又不说话,卫子奢急急伸出手,嗡着鼻音委屈:“您不喜欢吗?可是我的手都捏酸了。”
看着伸到面前的纤细手腕,秦亥很想一口咬上去,用尖利牙齿刺破白皙肌肤,看温热的血液流出来,听他不敢放肆的隐忍痛呼。
他这样想着,抬手锁住手腕送到嘴边咬了上去,用牙齿叼着,却没舍得用力。
感受手腕上的温热,卫子奢眼神逐渐疑惑,这是在干什么?
牙齿痒了看他手像块骨头借去磨磨牙?
秦亥是属狗的吗?
抛去表层浅显的疑惑,卫子奢内心惊悚居多。
“秦总?”
他尽量放轻声音开口,唯恐说重了惊到人,咬他一口狠的。
经他提醒,秦亥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不过秦总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沉默着松开口,面不改色。
卫子奢一时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便也沉默着,收回手揉了揉。
在安静到快变异的气氛中,秦亥忽然开口,“不够。”
远远不够。
秦亥不知道心中的空虚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填补,但他就是贪婪的,渴望卫子奢能帮他找到答案。
卫子奢揉完了手,绕到他前边,蹲起托着脸,微微仰视着,脑袋一点一点,“什么不够,您又想要什么,倒是说呀,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
脑袋的重量压住下巴,卫子奢懒得使出全力,嘴唇半张半合,慢吞吞地含含糊糊吐字,像是带着不满在撒娇。
只是那双眼里,疑虑比柔情更多。
秦亥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不同的存在,最终却只能抬手覆上,他突然不想看了。
卫子奢没等到提示反而等到眼前一暗,更加不解,眼睛眨啊眨,睫毛末端扫得秦亥掌心麻麻酥酥。
“不早了,去睡吧。”
秦亥说完,收回手,控制轮椅离开。
卫子奢保持着蹲的姿势,扭着脑袋目送他离去,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腿有些麻了,他才站了起来,但依旧疑惑着。
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不够又是要怎么才能够?
反派的心思可真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