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亥和唐优对话时，卫子奢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觉得，既然决定离开，就不要再加深彼此的了解了，免得再心软，万劫不复。
秦亥目送离去的背影，双臂无意识绷紧。
想要挽留，却发现开不了口。
卫子奢洗漱完躺在床上，翻看着王磊发过来的租房信息，又在网上多方对比，选中一套比较满意的房子。
面积不大，一个人住刚刚好，地段繁华，靠近市中心，就是不知道租金多少。
想必不会便宜，卫子奢截下图发送，随手聊到：【感觉这个还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租出去。】
不知道王磊是不是正在玩手机，消息回得很快：【没有。】
卫子奢疑惑：【这么肯定？】
经纪人王磊：【那是我朋友的房子。】
卫子奢将新消息反复读了三遍，心中默念你最好说的是朋友。
不过联想到他和江导的关系，卫子奢突然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也是谁家富家子弟出来逐梦。
毕竟从江淼对他的称呼，不难看出二人关系亲近。
卫子奢：【这个地段，价格应该不会便宜吧。】
经纪人王磊：【不贵，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他不缺钱，你看着给。】
卫子奢盯着最后四个字，默默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但再往前看四个字，又改变了念头。
可恶……
地球多他一个有钱人是会爆炸吗！
一拳锤在床上，卫子奢独自郁闷了会儿，打起精神问道：【谢谢磊哥，最近有我的工作吗？】
看看他，缺钱已经缺到上赶着工作了……
经纪人王磊：【有，我正准备找你，没想到你先发消息给我了。】
经纪人王磊：【不过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人物大纲发给你看下。】
卫子奢受宠若惊，工作还要考虑他的喜好？
一道文件发过来，王磊消息紧随其后：【虽然只是男四，但以你现在的咖位绝对是高攀了，应该是有人帮你说话，我猜有可能是谭颖。】
经纪人王磊：【我总结了这个人物一些特征，长相柔性美，性格阴狠恶毒，剧情里是个没得洗的纯反派，所以要看你能不能接受。】
王磊之所以犹豫到今天才找他，只因为知道有些演员一门心思给大众留下好印象，内心十分抗拒这种毫无洗白余地的反派角色。
但他忽略了卫子奢的脑回路不能用一般人来衡量。
卫子奢一看见反派两个，啪啪啪打字，不带犹豫地点击发送——
能！
可以！
没问题！
反派好啊，他最喜欢反派了！
经纪人王磊：【那就好，我替你接下。】
看着卫子奢回复的消息，王磊松了口气，卫子奢不挑就好。
作为经纪人，他当然希望自己手底下的艺人能多有出镜的机会。
卫子奢算盘打得啪啪响，进组拍戏，既能远离秦亥，又可以先不急着租房，省下一笔钱。
嗨呀！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刷了会儿手机，没有王磊新消息，卫子奢关上手机，美滋滋睡下了。
…………
唐优走后，大厅陷入死寂。
秦亥冷着脸，与表面淡漠相反，他的内心早已掀起风暴巨浪。
受卫子奢影响，今晚与唐优的聊天没有获得任何正向效果。
轮椅滑到紧闭的房门前，秦亥抬手拧了拧把手。
门从里面锁住了。
卫子奢不但锁了门，还用椅子抵在门口，在椅背边缘放了个高脚杯杯。
只要门被人打开碰动椅子，高脚杯摔到地上的声音就会把他吵醒。
“……”吃到闭门羹，秦亥收回手，在门口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孤寂的背影隐入黑暗，长夜漫漫，未知的情愫从空中飘过，不留痕迹……
一夜无梦。
卫子奢背对镜子，确定身上痕迹淡了不少，套上衣服，准备出门。
何慧莲放回擦拭干净的帝皇翡翠摆件，“卫先生，早上好，早餐您想吃什么？”
“不用了何妈，我出去吃。”
卫子奢大步流星往外冲，他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才能安心。
为了隐瞒行程，他让王国安把他送到上次的商城里，借着逛街理由打发走人，转头出门打车去了附近医院。
自从乐嘎来这边以后，他就格外注重身体健康，再不敢仗着年轻无所顾忌的熬夜。
前夜之事正好提醒他，不如来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交完加急费用，卫子奢坐在长廊墙边的凳子上，静静等待体检结果。
工作日的医院人不多，这层走廊上人影稀少，头发花白的老人携手相伴，母亲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
有些热闹，又有些寂静。
卫子奢看了会儿，默默低下头。
手机屏幕亮起，王磊发来消息：【谈好了，这是剧本，你看看。】
经纪人王磊：【奇艺娱乐的人昨天找我谈过，一切顺利，还给你准备了专车和助理。】
卫子奢有些吃惊：【这么迅速？】
还有，以他十八线的名气，配得上专门安排车子和助理吗？
经纪人王磊：【管他呢，周艺舟什么打算我不知道，反正咱俩没吃亏。】
王磊懒洋洋叼着烟，心想周艺舟这速度真可以，在卫子奢跟秦亥的关系还没露出多少风声的时候，就已经行动起先把人签过去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混进奇艺娱乐，他也能轻松不少。
正好最近看上的素人防诈意识好的不得了，任他说破嘴皮子都不相信他是正经经纪人，没卫子奢当年一半好骗。
现在有了奇艺娱乐的名头，总能把人忽悠签上吧，王磊想着，准备给还未签上的新人铺路。
“三水啊，还办不办综艺？”
手机那头的江淼不知说了什么，王磊赶紧坐正身体，“别啊！你舍得放弃你的导演梦？不办综艺拍电影也行，不多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你看上次反响多好……”
…………
卫子奢拿着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翻看。
没有大问题，只是有些年轻人的小毛病，医生嘱咐注意饮食按时休息就好了。
捏着报告的手指放松，卫子奢长舒口气，决定晚上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薯条炸鸡点点点，再来杯快乐水。
听着杯中冰块清脆的撞击声，卫子奢满足地点点头。
谁懂啊，他在秦家吃得太健康，馋外边的垃圾食品想很久了。
至于医生说的注意饮食……
吃了能让他感到开心的美食，应该不是坏东西吧！
他慢慢享受着悠闲时光，余光瞥见窗边两个女生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小幅度指指点点。
卫子奢疑惑地找了找身边，没发现奇怪东西，好奇地定睛看过去。
两个女生，一个扎着马尾，一个短发齐肩。
短发女生见他看过来，毫不怯懦举起手机横在脸前，对比手机里外的人。
卫子奢不明就里，还以为她是在拍照，腾出手，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短发女生眼睛微睁，拍了拍身边的朋友，“看到没，真的好像……”
危敏观察着卫子奢，压低声音：“他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彭琳琳想了想，重重一点头，“走！”
卫子奢眼睁睁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直至停在自己桌前。
正困惑是不是自己吃相不太好迫害到她们眼睛的时候，卫子奢听见短发女生问：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是卫子奢吗？”
卫子奢：“？”
他回想一大圈，确定自己不认识面前的女生，又担心会不会是原身的朋友，放轻声音开口：
“我是……你们是？”
得到答案，彭琳琳激动地锤着危敏，“啊！真的是！”
卫子奢到现在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捏着吃了一半的炸鸡腿乖乖坐在原地看着她们，看起来温顺又乖巧。
彭琳琳自来熟地扯开凳子坐下，“你的皮肤又白又光滑，好羡慕啊！你吃这些经纪人不管吗？”
卫子奢就像上课被点名的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本正经回道：“除了工作通知，他好像都不怎么管我。”
“啊？怎么这样，不是说你被包唔唔唔——”
危敏手忙脚乱捂住她的嘴，生硬找补道：“你的经纪人太不负责任了！”
彭琳琳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该直说，挣脱开危敏的手，抱歉笑了笑。
见卫子奢没有生气的迹象，她暗暗松口气，又活泼起来：“那你最近有新的工作安排吗？还会跟颖宝合作吗？”
提起颖宝两个字，彭琳琳眼睛放光。
卫子奢想了想，跟自己有关系，名字又带颖，还在意他的经纪人，两人应该是谭颖的粉丝。
他摇头，“工作内容不能说，谭颖，以我现在的地位好像也高攀不起。”
“也是，以你的咖位……”
眼看彭琳琳就要说出扎心窝的真话，危敏赶紧扯了扯她，“说正事。”
“哦对，说正事。”彭琳琳表情一正，站起身，对卫子奢郑重一鞠躬。
卫子奢一惊，屁股像安了弹簧猛地站起来。
“你干什么？”
“我想代表荧光棒们谢谢你，感谢你帮助颖宝想通，终于摆脱了个烂人，让她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真的非常谢谢你。”
“荧光棒？”
“黑夜降临有极光，颖宝一定会发光，白昼之下最漂亮，颖宝颖宝棒棒棒！！！”
彭琳琳活力十足喊出应援口号，引得店里的人频频侧目。
卫子奢：“……”
转动茫然的大脑，他隐约明白，荧光棒是谭颖粉丝团名。
卫子奢缓缓坐回原处，抓起桌上的快乐水猛吸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