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蓝埙走到汤伟宁身前,皱眉:“你杀了三个人,除了白超和白小句,第三个是谁?”
汤伟宁的眼泪鼻涕血糊过嘴,一时开不了口,涂蓝埙用纸巾随手抹一下,嫌弃地看了眼手套,抽出一张湿巾,“说话。”
“我没有杀……没有第三个人……我杀了超超,又害死小句,我罪无可恕……”他说着又要哭,涂蓝埙不明白为何死鸭子嘴硬,杀两个和杀三个从量刑角度有什么区别呢。
但不管她如何问,汤伟宁死活不松口,拒不供述第三名被害人的信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涂蓝埙揪住汤伟宁的衣领,又觉得气势不够,转而拽紧他脑后的领带,“你是不是已经把小宝杀了!”
这男人哭起来没完没了,涂蓝埙也不管他,绕过抱臂参观的N,在汤伟宁车里拿回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直接在列表里找到联系人“小宝”,拨电话过去。
“滴滴嘟嘟滴滴……”电话铃声在客厅里响起。
涂蓝埙头皮都麻了,跑过去一看,一台白色手机掖在沙发缝隙中,上面扔了条凌乱的毯子,所以刚才她没看见。屏幕亮起,来电人显示是“伟宁”。
小宝的手机在这里,现代人机不离身,那小宝去哪了?
白手机被清理得很干净,什么app都没有,就一聊天软件,软件列表里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汤伟宁,另一个是一串数字:10110101。
和汤伟宁的聊天记录就如电脑女鬼查到的那样,两人你侬我侬,不是说些甜言蜜语,就是聊小宝肚子里的孩子,汤伟宁还把他挑中的婴幼儿用品图片发过去,最后一张是那只白色熊娃娃,小宝回:老公真细心。
而10110101则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涂蓝埙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正常人的手机,就算是汤伟宁把小宝的app都卸了联系人都删了,但还是缺少孕期伴侣最常见的两种交流内容。
——你(我)今天吃了什么,以及孕检的拍片和指标记录。
只有两人言语上的交流,一来一回,说实话,挺塑料的,就像……他们在玩一种cosplay孕期父母的游戏。
涂蓝埙盯着小宝那张长发窈窕、抱着花束的头像,这时,汤伟宁已经在万分痛苦地用后脑勺敲击椅背,一下又一下,无法面对这一切,不知道是想把自己敲晕还是敲死。
N正巧逛到客厅酒柜,欣赏里面的藏品,偏脸冲她摇摇头,眼神略微怪异,“再提醒你一下,这里发生过的三个人的死亡,都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涂蓝埙继续查汤伟宁的手机,他的手机倒五脏俱全,她在聊天app搜索列表,果然也有个叫10110101的联系人。
点开聊天记录,涂蓝埙着实吃一惊,汤伟宁和10110101的消息数很多,多是汤伟宁单方面发给对方的照片。或是长发女人穿百褶裙坐在窗边,或是长发女人脚踏一双高跟鞋踩在黑板上,还有的是抱了束鲜花……和小宝头像一模一样的鲜花。
涂蓝埙简直想打他:“你发你女朋友的照片给别人?”
虽然都没露脸,但发给别人还能用来做什么,欣赏美吗。
而为数不多的文字消息,10110101和汤伟宁各占一半,汤伟宁叫那个人“大师”或者“大仙”,那个人发来的消息则很简短——
在月光下喝一杯清水,闭眼祈祷十分钟。
给胎儿唱一支摇篮曲。
除了这些指令,还有寥寥几句对话——
刀买了吗。
记得找一个安静封闭的仪式场地。
别总想你杀妻害女的事,对计划不好。
恰好能和汤伟宁发给10110101的一句话对应上:大师,小宝真的能请鬼胎吗?
涂蓝埙走到客厅,N已经在拿着遥控器,心情很好地看起别人家的电视投屏,播的是儿童频道动画片,彩光映在他那张阴戾的俊脸上,很违和。
她低声:“请鬼胎是什么意思?汤伟宁是不是染上邪(、)教了?”
N接过手机,刚触手,来了兴趣:“请鬼胎没听说过,但这个联系人……不是人。”
涂蓝埙立马想到N之前说的,鬼魂费点力气是能上活人网络的,只是不能留下痕迹,虽然她目前见过两个例外,一个是N,另一个是白小句下的那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