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天机门藏书楼,一个清冷女子正在书案前执笔对照着另一本书在纸上写些什么,右侧案旁蹲着一个青年男子,正不时地看着她傻笑。他帮女子磨着墨,屋中只有偶尔的翻书声,终于,楚恒殊按耐不住,开口道:“月白,我们下山逛逛,好不好?你看你,身子刚复原,不是打坐就是看书,老是闷在屋子里的。都睡了这么久了,你就不好奇山下变成了什么样吗?不如我们去山下看看,好不好?”
妘清用着一贯冷淡的语调说着:“若想下山,自己去便是。”
楚恒殊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闷着对身体不好,你若不想出门,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妘清停下笔,瞥了一眼满脸堆笑的楚恒殊,又继续低头写字。
晚间,楚恒殊又如偷偷守在妘清房门外,料想对方睡着了,便将神识注入灵符溜进去,这是自从妘清醒来后的习惯,总要确定对方安好,才能放心。等到灵符飘出去,妘清才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灵符离去的方向,继而转身朝里睡着了。
自妘清醒来后,一直由楚恒殊照顾起居,待到好得差不多了,妘清便不再让他照顾,奈何楚恒殊是个皮实的,不管她多冷淡都坚持要在她身边,所以二人虽话不多,但仍旧住在同个院子里。
转眼又到一年冬,又下起了雨。因云迷山冬日无雪但常有冷雨,故而妘清一如过去,有雨的时候便在藏书楼里翻阅古籍,累了就回房中打坐调息。只是刚坐下,听着窗外滴答的雨落下,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不知怎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日阳光正暖,她第一次见到楚恒殊,瘦瘦小小的,睁着大眼睛躲在母亲身后怯怯地看着他们。母亲说过,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恒殊也说过会一直在一起,可是,后来他们都走了。忽然,察觉屋子外有动静,她迅速躺下,闭上眼。楚恒殊进来,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些许,见妘清正在休息,小声试探着轻唤妘清的名字,没有回应,便蹑手蹑脚地将护在怀里的一个红色食盒轻轻放在屋子中间的小桌上,然后小心帮她掖好被子,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