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妘清言及受伤轻描淡写,楚恒殊回想起梦中景象,从小到大从不曾看到过妘清那般虚弱狼狈之态,心里立时难过得紧。至于他因何在那山洞里,虽不记得,但总觉应该从林氏入手。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一般来说一个地界之内,出现一只那么厉害的凶兽就已经十分罕见了,何况是两只,至于莲岐到底还有没有再多的其他什么妖兽,并不可知,而那背后之人隐藏在莲岐应该不是偶然,或许这梦泽的来历并没有表面所见与妘长远调查的那般简单。
但这些,要等此间事了才能好好去调查了,于是只同妘清解释道:“当初我本来在云迷山下闲逛散心,接到林素尘的书信,一方面不放心她们,另一方面也是想起你说的林氏存疑。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想不通,就想着顺势去查探看看。至于后来如何,确实想不起来了。”
待他说完,妘清也不说话,瞥了他一眼,径自闭目养神。见状,楚恒殊挠挠头,讨好地笑着坐在她身边:“好了,月白,别生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同你说,好不好?
妘清无意深究过去,说道:“并未。关于血魄和聂二公子你怎么看?”
楚恒殊思索道:“这复活不成必有反噬。传闻这聂二公子修为上乘,若所言非虚,以他的灵力,如今既能用血魄的力量又能以人形示人,倒像是控制血魄?”
妘清说道:“所以,他先前说的再过两日,实则有可能两日后他便能完全将血魄为己所用?”
楚恒殊点头:“不无可能,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何聂宗主明知血魄所在但并不急着取走,不是不取,而是没到时候。不过,月白,你觉得聂禅一关于姜玉荷的说法可信度有多少?”妘清摇摇头:“性命攸关,聂宗主尚能对自己的夫人说话半真半假,聂二公子未必说的是全部实情。”
楚恒殊撇着嘴摇头,啧啧两声:“真麻烦,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他们弄得如此复杂还牵连那些无辜之人枉死。”
妘清道:“身在局中,自然看不透。”说着想起过去的事,不免伤情。
门外响起敲门声,楚恒殊起身开门,见是妘衡,问道:“怎么了?”
妘衡端正地立在那里,躬身行礼毕道:“林宗主说,请父亲母亲出去商议对策。”楚恒殊见他年少守礼,活脱脱妘清的翻版,忍不住笑了,妘清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他忙正色道:“知道了,走吧。”说着三人一同到大堂。
大堂正中的方桌两侧此时围着数人,林素尘与聂羽坐在一侧,妘氏大师兄墨侯坐在对面,其余弟子分立在各自身后。
林素尘只默默喝着茶,心内却疑窦丛生,听姐姐的建议,将楚恒殊引到此处,本意是要借用楚恒殊的术法,对付聂禅一,然后夺得血魄,之后再将众弟子放出,去天机门说明缘由,以妘氏历来行事作风,当不会如何为难。但此处情况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现在不但妘氏少宗主被困住,就连妘氏副宗主也被牵连进来,若是能安然脱身还好,如若有个万一,后果恐怕并非林氏能承受。
另外还有另一件事,早有传闻,妘衡是妘清的孩子,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若是楚恒殊,可按年纪推断,当时楚恒殊正在莲祁,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随即又心里自嘲一番,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经此一遭,楚恒殊哪怕忘了当年之事,也定然不会再像过去一般了。正想着,便见那三人缓缓走来,皆是浅色衣袍,眉宇气度真真像极了一家人。恍惚间,她想起,父亲想让楚恒殊入梦泽,于是开始将门中事务交给他,她很高兴,想着或许他就此留在门中。之后她问过楚恒殊,为何在梦泽那么久从不穿她给他准备的梦泽门的衣服,楚恒殊笑笑只说不习惯,现在想来,他的心或许从未离开过妘氏。
楚恒殊简单交代了妘氏弟子一些事项,便让妘衡带着弟子到院子里护卫警戒去了。聂飞难得端正地坐着一声不吭,林素尘看着他说道:“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帮忙。”聂飞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一向怕了这位姨母,只得“哦”了一声起身到院子里去帮忙。
等聂飞走后,林素尘才向两人说道:“姐夫的事,飞儿并不知情,我们也不想让他知道。”
楚恒殊说道:“明白。不过你要老实说,大费周章牵扯到其他弟子,引我们前来不单单只是要我帮忙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