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院落从外看去,并无甚奇特之处,灰突突的高墙将里面的景象围得严严实实。
赵茗承推开院子外面唯一的一扇朱漆木门,许是平日并不怎么开启,开门的时候,吱嘎声响,颇为刺耳,妘清微皱着眉头,这个院子让她有些不好的感觉。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小院子,铺着青石板,无花无叶,空洞洞,静得了无生机。此时已过未时,日头西斜,院子里本就稀少的日光更是早已消散,显得冷飕飕地,更暗含着一股隐约的阴戾之气。
“妘姑娘,请。“赵茗承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妘清感觉这人的神情较之前似乎更为和善了些。两人在西角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赵茗承凌空一划,那扇门立时朝里推开,“这处收治的是最早一批病人,他们虽已被我施法封印,姑娘仍需小心为上。“
妘清点头示意,随即跟在赵茗承后面进入屋中。这屋子南北打通,宽阔狭长,一张张并排摆着小木床,床上整齐地躺着许多人,她约莫数了数,竟足足有三十余人。她走到就近的木床旁边,这张床上躺着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双眼紧闭,面色青黑,嘴唇苍白,毫无生气。妘清凌空探脉,夫人的脉象虚浮微弱,倒也还算平稳。她随即又一一看过,症状别无二致,心中隐约有了答案,这些人并非所传瘟疫之症,而是被人吸取了大部分的精元,只是不知为何特意留了一些在体内,倒是没有先前街上那位老者身上的阴戾之气。
妘清问道:“这些人似乎与今日的那位老人家症候有些不同?”
“哦?哪里不同?”赵茗承摆弄着手中的折扇微笑着反问道。
妘清说道: “今日见那老者面色与生者无二,可这些人虽有脉息,面上却如死人一般,故有此问。”
闻言,赵茗承将手中的扇子合拢:“此处病人最早发病,将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已有一段时日了。刚开始只是将他们关在屋子里,后来时日一长,竟互相撕咬起来,无奈何才将他们一一封印,不知为何,脸色却一日苍白过一日,如死去一般,但脉息尚存,到现在也没找到法子救他们。”说着,叹息一声,“不知姑娘可有法子?”
妘清道:“还需观察些时日才可知。”
赵茗承笑道:“既如此,姑娘若有任何需要,在下一定尽力。现在天色已晚,姑娘不若就在舍下歇息,如何?”
情况未明,妘清便婉拒了赵茗承的提议,仍旧回了客栈。她一边在床上打坐,一边思索今日所见。最令她想不通的是,如果幕后之人目标是精元,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何以要留下那么显而易见的邪气呢?还有那些被封印的病人是一直都没有邪气,还是原来有只是现在没了呢?
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也只能先将能做的先做了。虽然未有确切的法子,但可以配些补益精元的方子备着,看看能否将一些轻症的人情况先控制住,而在赵府中所见的那些最早发病的人,只怕空有脉息,难以回天了。
主意已定,次日一早,妘清就背着药箱,去镇上药店采买些草药,但此处修行之人不多,能买到的灵草有限,好在之前楚恒殊往她的乾坤袋里塞了不少的灵草灵丹,现下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回客栈修整一番,估摸着过了卯时三刻,这才动身去了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