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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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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轻声嘁了一句,偏头对身后之人说道:“滚。”

李敬成闻言也不恼,反而变本加厉道:“你莫不是想搞强取那一套,这办法对付平头百姓还差不多,礼部尚书之子,你仔细伯父打断你的腿。”

郭弘握拳朝后猛锤,结果就见那人快速闪开,随后看向乔行砚:“美人莫要理他,各位都在京都城,来日方长,抚琴之事待你手好了之后再提也不迟。”

乔行砚转向李敬成,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李兄谅解,抚琴之事,来日必……”

“啊——”

刹那间,女子的惊呼与玉盏落地碎裂的声音传来,乔行砚话未说完,倏地被身后一股力撞得踉跄,幸得身旁的张子修反应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没撞向面前的李敬成。

“没事吧!”张子修急忙将乔行砚拽回扶好。

乔行砚戏正演一半,没注意身后来了什么,是以被撞时一点防备都没有,倒真像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

虽然气恼,但他的面上仍是一副无辜的苦楚模样,他轻轻拍掉袖口处沾上的茶叶,又看一眼脚下破碎不堪的茶盏,以及跪在茶盏边一个劲儿磕头赔罪的婢子,道:“无碍,只是衣裳湿了。”

乔行砚不打算发作,只看着郭弘沉着脸色一脚踹在婢子身上,那婢子被踢后只得重新又爬回来,带着哭腔连忙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都怪奴一时疏忽踩空了道儿,这才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饶奴一命——”

郭弘闻言又是一脚踢过去,将先前的怒气全然发泄在这婢子身上,厉声道:“连个茶水都端不好,留着你的命有什么用!”

郭弘正欲踢第三脚,就见乔行砚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婢子跟前,眉头微皱,温声道:“郭兄莫要生气,这婢子只是一时疏忽罢了,你若是再继续踢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今儿个这场是我同子修一同办的,还望郭兄看在我与子修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李敬成见状也上前劝慰,看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世家公子们,又看一眼躲在张子修身后的张策:“德远,这事就到这儿吧,你那两脚不轻,若是再来一脚她怕是真的会死在这儿。若叫你父亲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郭弘心中有气发不完,闻言也只能退后一步,猛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乔行砚见状看向李敬成:“多谢李兄。”

“无妨。”李敬成又打量一番乔行砚,“美人不如先进厢房换身衣裳,冬日天寒,衣裳湿了可不能一直在身。”

乔行砚颔首:“多谢李兄提醒,那乔某便先失陪片刻,待整理好再同各位交谈。”

“去吧。”张子修拍拍乔行砚的肩,“这儿有我在呢。对了,你可识得去的路?可别进错了屋撞见别人的好事。”

乔行砚自然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低头看一眼身侧依旧跪着的女子:“让她引路前去即可。”

那女子感受到目光的停留,立马抬头看向乔行砚,急忙起身:“喏,奴这便领公子去无人的厢房。”

行至无人的厢房,乔行砚跟在那女子身后,环视一眼屋内的布局,瞧见桌案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便收起方才柔弱的模样,讥讽道:“你家将军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他就不怕你被那人给一脚踹死。”

女子闻言转过身来,此刻她面上的狼狈已然消失,只笑了笑:“感念公子记挂,只不过奴训练时受过的苦痛可比那两脚要多百倍,这点算不了什么的。”

乔行砚闻言抿唇,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打算过多关心,他缓缓说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那女子倒是没料到他会说这句话,是以只得将原先备好的感念对方的话重新吞回去,悻悻然道:“喏。”

女子走后,乔行砚脱了沾上茶水的外裳,将其挂在屏风上,随后以一种极其慵懒疲倦的语气开口:“将军是想我亲自去请你才肯出来么?”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珠帘升起又落下的声音,珠帘被人放开后摇晃碰撞的清脆响声补上了屋内那片刻的宁静,随后是二人交谈的声音。

“若是如此,乔小公子愿意来么?”

乔行砚解开腰间系着的玉佩,转身将其放在桌案上,期间瞥一眼坐在桌前喝茶的裴归渡,又重新转回去将里衣理正,缓缓开口:“不愿意。你叫人来推我,撒了我一身的茶水,还想我主动相迎?哪来这么好的事儿。”

“啧,小公子当真是无情,你我许久未见,怎的连个迎接之礼都讨不到。”裴归渡拿起桌上反扣着的玉盏,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上,“不知小公子可曾对我思之念之?”

乔行砚拿起台上对方备好的青色衣裳,对着自己的身量比了比,闻言回头看向裴归渡,只见对方此刻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打量着自己。

乔行砚没好气地讥讽,语气却缓得悠然:“许久未见?那前些时日未经传召擅入京都,半夜摸进东禅寺与我见面的又是哪家的登徒子?”

裴归渡笑着看向乔行砚,那眼神仿若他们早就是恩爱十几年如胶似漆的夫妻,他学着对方慵懒的语气揶揄道:“那想必是小公子背着我偷偷找了个情郎。”

乔行砚挑眉:“哦?是么?那情郎可当真没礼数,佛门重地竟还想着苟且之事,将军也不惩治一番?”

“惩治,必须惩治。”裴归渡佯装官腔,凝眉道,“只是如今你那情郎寻不见踪影,若要惩治,是否先将面前这位未经传召擅自入京的将军送至御史台,由御史大夫上奏惩处。”

乔行砚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将衣裳换上。

裴归渡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定在乔行砚身上,此刻正将视线移到对方那单手就能圈住的细腰上,他开口道:“届时我再将你这私下结识逆臣的小公子上报至御史大夫,让他将你我一同绑了下狱,你我也算共患难了。”

乔行砚轻笑一声:“谁要同你共患难,众人皆知乔家小公子久病成疾常年待在府中,又上哪儿去结交你这位驻守禮州的将军。”

裴归渡瞧见对方将外裳系带系上:“临舟啊临舟,你可真是将两副面孔演绎到了极致,在旁人面前一副面孔,在我这儿又是另一副面孔,怎的下了床便不认人了?”

乔行砚转身拿起桌上的玉佩,正欲佩戴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玉又重新放了回去,坐下后就着对方方才倒的茶饮了一口,道:“将军说笑了,在下可没有那断袖之癖,何来两副面孔,还望慎言。”

裴归渡简直要被气笑了,凑上前去看对方眼下的痣,反问道:“嗯?乔公子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二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床榻好说也上了三四次,锦绣春宵缠绵悱恻的事你我皆做过,现如今你告诉我,没有断袖之癖?乔公子,你莫不是京都城最精明的薄情郎?”

乔行砚将玉盏放下,挑眉看对方,面上满是疑惑:“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将军居于上位,不论身份还是旁的,吃亏的似乎都是在下。为何从你口中说出,却变成是我负心薄幸,一甩衣袖便走人的薄情郎?”

裴归渡看着对方被茶水润过的朱唇,闻言笑了笑:“好好好,负心薄幸是我,强人所难是我,威逼利诱亦是我,我们小公子不过是一时醉酒失了分寸,手无缚鸡之力被我这混世子给强迫的,是我占了便宜,是我吃力不讨好似的纠缠着你不放。所以临舟,如此可满意?”

乔行砚勾唇浅笑,语气不带半分怯懦:“不敢,自是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乔行砚将桌上的玉佩推到对方跟前,在对方疑惑地低头看向玉佩时,他开口说道:“作为迎接将军凯旋的贺礼,这弦月玉佩便是将军的了。”

裴归渡面上带着些难以置信,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对方再次开口。

“我瞧将军腰间挂着的玉佩着实好看,不知是在何处寻得?”

裴归渡抬眼看对方,结果就见对方同样看着他——腰间的玉佩。

裴归渡有些无奈,他拿起桌上的弦月玉佩:“我道是今日撞了大运,竟还能收到你的贺礼,原来辗转一番,反倒是你瞧上了我这块玉。”

乔行砚抿唇:“是你腰间的这块玉。”

“有区别么?”裴归渡明知故问。

“所以……”乔行砚将语气放软了下来,眼底满是柔情,同方才的种种神情都不同,“我想要,你赠予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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