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距离呢。
战掠能清晰地看见沈季脸上细小的绒毛,脸上泛着健康的白粉色。
那是怎样的眼神呢。
纯粹,明亮,似乎还带着一丝欣赏。
“你刚才在看什么。”
“啊?”沈季回头:“哦,我刚才看到你,这里,”他摸了摸左边耳后的位置:“有一颗心形的小痣,形状特别标准。”标准的心形。
战掠忍住自己想要摸耳后的手。
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也没有人跟他说过。
“搞定了吧,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战掠点点头,表示可以。
沈季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再卸妆吧,这边的话有点麻烦,别人可能也要收工了,就是回去的路上可能要买个卸妆油才行。”
“你找肖艾,他的女粉送了他不少那东西。”
“哦好,不过为什么他的女粉会送他这个啊?他又不化妆。”
战掠悠悠地说道:“粉丝是想告诉他,别戏多。”
“……”这也成?
战掠转过身问摄影师:“今晚能出片吗。”
“大哥,骡子也没有这么使的呀。”他现在感觉给这位没有镜头感的队长拍照拍得都江郎才尽了,十分心累。
“别告诉我,你这么贵的摄影师还不如淘宝39块9包修图的速度。”
“出,一小时出!绝对不耽误你们发官微!”
战掠推了下沈季的背:“走。”
“真是造孽哦。”摄影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要不是给钱多,就冲着时不时被冷气压得要丢小命的状态,真不想伺候这尊大佛。
不过新来的这位小中单,的确有意思,战掠对他和对别人的态度显然不太一样。
不知道会给电竞圈带来什么惊喜呢。
两人回去基地,沈季已经困得哈欠连天的,看其他的队友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应该是在加紧训练的。
“都滚去睡,兵都补不全了。”
肖艾眼泪都困出来了:“队长,后天要比赛了……”众人也心有戚戚地点头。
战掠反问:“你现在这个状态,你觉得能二十分钟推到对面家,还是被别人两分钟打到门牙塔下?临阵磨枪,不是这么个磨法儿。”
“好的,队长晚安。”
沈季觉得战掠说得没错:“那哥……我……”
“你也去睡。”
“好。”
等会儿,他今天睡哪儿来着?!
“我那个……”
像是知道沈季要问什么:“东西没带齐的话,我柜子里有睡衣,凑合穿一晚,卫生间第三层有新的成套洗漱用具,床,里面外面选一边,我睡相很好,你不会摔到地上,明儿早上看缺什么再买。”
“还有那个……”被你扔掉的那些。
“知道了,找回来了,明儿早上统一让门卫大叔拉去捐了。”
沈季点点头,没什么不满意了。
“……”小爱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天,队长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
“你俩,晚上住一屋儿?”而且这言听计从的模样是在宠妻吗?
众人顺着小爱的眼神看过去,这是他们想问的,too。
战掠用看脑残的眼神看他们:“还是你们谁想跟我睡?肖艾?”
“不想不想。”那头摇的都出残影了。
跟队长一起睡?他真的没有抱个冰块儿睡觉的爱好啊!
再说了,坏人好事,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肖艾默默地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咽进了肚子里,不能讲出来的感觉真难受。
众人心中也如遭雷击,他们队长,居然会和新队员一起睡?这正常吗?这不合理呀!
行吧,只要不是跟他们睡,啥都行,那一晚上估计也别睡觉了,全是噩梦。
沈季的睡衣只带出来一套,本来想着凑合穿一晚上,明天再买一套换洗的,结果你们懂的。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睡衣掉在地板上,那就是噩梦。
湿了个彻彻底底。
正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应该是战掠上来了,主要他的房间,除了他应该也没人敢这个时间进。
“哥?”浴室里传来了沈季的声音。
“嗯。”
沈季舒了口气,幸亏他上来了,不然自己真要在里面待个十分二十分的不能出去。
“那个我的睡衣掉在地板上湿了,能把你的借用一下吗?”都是男孩子,互相穿个衣服也没什么的吧,何况对方之前也说了可以。
战掠脚步一顿。
“稍等。”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叠的方正的浅灰色丝质睡衣,光看柜子和柜子里的衣服,就能看出屋子的主人有多板正。
妥妥的忄生冷淡风。
“给。”他顺着沈季打开的缝隙递了过去。
片刻之后,沈季穿了大了两号的睡衣出来,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你的尺寸这么大啊?”
尺寸?
“嗯。”战掠应了一声。
他这才打量起正在挽起袖子和裤脚的小朋友。
头发吹过,但又没有完全干透,还带着微醺的水蒸气打了两个不听话的卷卷,鬓角的位置贴在脸颊上几缕发丝,丝质的衣服衬得人又白又软。
“哥,浴室我都打扫好啦。”战掠应该是那种很整洁的人吧,从浴室里摆的东西,瓶瓶罐罐都能看得出来,到了别人的领地,还是要把别人的东西收拾好才行,这样他应该会比较高兴。
“嗯,睡吧,里面还是外面。”
“我睡外面吧,”沈季挠挠头:“我睡相不太好,当时也是听我爸和可可他们说的,”他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睡眠质量好到被人抬走都醒不了:“这样即便我滚来滚去,也就是掉到地上,不会砸到你。”
“可以。”
得到回应的少年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床上,盖好被子,速度堪比小时候关灯。
战掠一个人进了浴室。
的确收拾得很干净。
关于沈季,TPL背调他还没拿到,要明早,但能批的话,证明不会有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
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冲动。
在没有彻底了解一个人的背景前,冲动地下了结论。
战恕曾跟他说过,不必每件事都深思熟虑,那样的人生会少了很多乐趣。
这次的确是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