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的难道不都是学渣吗】
【好狂一选手】
【还CPA,有的人当了职业选手,技术不咋地抄cp的本事倒是不错】
【想不明白我家哥哥怎么会输给这种人啊】
……
沈季对此已经习惯了,当主播的时候就有黑子随时蹦跶,现在的缺点是成为了职业选手,因此不能随便怼人了。
但也不妨碍他的一百万的粉丝怼人啊!
【粉随正主,看不惯就滚】
【我们小黄瓜靠实力赢你,不吹不黑】
【黑子新来的吧,是没见过黄瓜怎么骂人的,脸蛋越粉,骂人越狠】
【不要以为长得好欺负,就真的好欺负!你们这些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家伙!】
好的,他承认他爽了。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认命地抓起那张资产负债表,甩了甩头开始对照。
上辈子挖了坟,这辈子当会计人。
洁净的落地窗映照着年轻人的身影,咖啡杯里的拉花也投映在玻璃上。
Germy这家餐厅,是战掠和他妈妈每次见面都会来的地方。
他放下杯子:“你迟到了。”
“抱歉,战掠。”女人高贵优雅,从头到脚都是精致的模样,轮廓和战掠如出一辙。
是他妈妈,迟到也不是第一次了。
战掠没说的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时间观念极强的女人,却总对自己儿子迟到,而且向来如此。
“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她轻声问道,明明是关切的语句,但并不能令人感受到关切的情绪。
战掠表情淡淡:“老样子。”
“你好像没怎么变。”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半年多,光听对话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对母子。
“我二十多了。”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会一直长这样:“直说吧。”
他不习惯这样的寒暄。
“你还是不打算跟我回M国。”
“我以为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
“我以为你想法会有变化。”她直视战掠:“ZS什么样子,你不是不清楚。”
“你看了最近的比赛吗。”
“什么。”
战掠脸上掠过一丝有些嘲讽的笑:“所以你都不了解,又凭什么说,这就是ZS该有的样子。”
温言眉头轻皱了一下:“我以为只有战恕一个胡闹就算了,你比他更冷静,但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在她看来,游戏不过是一场生意,完全不能当成事业,也不值得投入过多的心血收取那一点完全不足以匹配的回报。
战掠虽然是弟弟,但向来要比战恕更成熟才是。
她和战南国离婚时,她带走了战掠,而战恕一直留在他爸爸身边,直到成年之后,战恕挑起了战氏集团的大梁,战南国现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过他的清闲日子。
但这与她没什么过多的关系。
她更在意的是战掠,她觉得对战掠,她用上了对战恕十倍的心血去培养。
战掠小学之后到大学之前,一直是在M国的,原本应该按部就班读M国知名大学的金融专业,然后在她的悉心教导下接手G.W。
直到他瞒着温言报了华国的大学。
还是和他的性格爱好风马牛不相及的审计专业。
过了几年了,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她还记得战掠当时仿佛不在意似的跟她说——
“G.W是你想要的,并非我想要的,我要回去。”
她问了为什么。
战掠说——“人生不该毫无惊喜。”惊讶和惊吓也算。
她喝了半杯水,依旧觉得有些烦躁。
“我没有胡闹。”
“没有吗?你回华国跟我商量过吗?包括ZS,我统统都不知道,你一直在一意孤行。”她脸色很不好:“战掠,我是你妈。”
“妈。”他垂着的眸子抬起来看她。
他想了很多自己想跟她说的,却还是没开口。
“2048年,我会带着ZS去奥运,拿冠军。”
温言难得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奥运?还是冠军?!你哪来的信心这么笃定。”简直天方夜谭,即便是她对游戏一知半解,也知道《天机》的职业选手不在少数,ZS现在的实力,别说全球赛门票,夏季赛的第二都拿不到,不说是整个TPL吊车尾的,那也差不多了。
在一群本就是她眼中的乌合之众中,还要吊车尾,真不知道战掠是怎么想的。
她眼里的情绪,战掠一点也不陌生。
和那些嘴上说着“小破队”的人一模一样。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温言预想的生气,反倒微笑起来。
“嗯。”他站起身来喊了结账。
年轻人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如果我做不到,以后听你安排,在此之前,请勿打扰。”
他挥挥手走向门口,温言没再说什么,她向来是个很识趣的人,他也知道,战掠是不会食言的,不过是三年,她还年轻,有什么等不起。
车窗外的阳光跳跃着透过绿叶的缝隙,投下一片片小小的光影。
跟人打赌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战掠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回来的时候,沈季趴在桌上一磕头一磕头。
“回来了?”
“还没睡。”
“不是说了要等你。”
战掠收住了想要摸摸他头的手,拍在他肩上。
大概没有人不喜欢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的感觉。
“学得怎么样了。”
“大哥,我以为你是来关心我,”沈季舒了口气:“就,还好吧。”
“实收资本是什么科目。”
还真的要检查呀:“所有者权益类!借方减少,贷方增加,反映面值!”
“很好。”
“不问别的了吗?”
战掠摇摇头。
沈季倒是生气起来:“我认真准备这么久你就问一个?”
战掠轻笑:“就像弹钢琴,你觉得入门曲很难,但老师并不理会,只给你一个更难的,哪怕弹不好也要硬去弹奏,然后向他展示。每过一周,他都会给你一个难度更大的曲子。于是一个月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可以无比流畅地演奏完入门曲。”
“我明白了。”当你的心理预期拉到最高的难度并为之努力,而在此难度之下的一切都能如履平地。
战掠看他若有所思,打了个响指:“来看合同。”
今天开始,我们就都是为了赢赌约而努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