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廊从一旁的椅子上随意捞过一条羽织,有点大,但也无所谓了。等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廊时,却闻到一阵香味。
“咕噜——”
肚子空空如也的叫声也随之升起,春廊与云豆对视了一眼,一大一小向着香味的来源飞速前进。
厨房里,正把裹了面糊的虾挨个放入锅中炸制的云雀,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被某人抱住了。好吧,倒也没有那么的猝不及防,毕竟大老远的,他就听到春廊和云豆的脚步声了。
“嗷嗷,恭弥,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啊!我快要饿死了呜呜。”
“云雀云雀!饭!饭!”
云雀撇头看了一眼快要挂到自己身上的两只,眼中闪过几丝笑意,将一旁的炸虾夹到某人的嘴边,“先吃一点垫下胃,晚上吃荞麦面。”
“除夕荞麦面吗?”
“嗯。”
“好耶!”
迎接他的是两声不同嗓音的欢呼,吃了几根炸虾,勉强恢复活力的春廊,便开始在旁边,窸窸窣窣地翻柜子,给自家的宝贝云豆找粮食吃。
不一会儿,就在云雀转身去冰箱里拿剩下的食材时,一只手悄咪咪地探出灶台,伸向一旁碗中早就放好的炸虾,全程无声,如同幽灵一般。等到云雀再回过身时,一大碗炸虾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只。
为了偷吃炸虾,连潜行术都用上了,云雀勾了勾唇,向厨房外走去。果然一大一小已经平躺在门廊的地板上,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了暖桌,就那样缩在里面,快乐地打游戏。
“礼。”
一声轻呼,春廊抬头,面对云雀那锐利的眼眸,丝毫不慌张,放下手机,直接伸手抱住某人的腿,开始哀嚎。
“嗷,我太饿了——你都不知道——高专那边有多么忙呜呜——”
低头光打雷不下雨了好一阵后,春廊再次偷偷摸摸地抬起头,男人依旧神色不变地盯着他。他也只能眨眨眼,把眼尾下压几分,可怜兮兮地盯着云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认错是躲不过的,撒娇也当然要加上,能争取减刑一分是一分。
“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饿了——”
“嗯,”云雀半蹲下身子,把某只懒散的猫猫头从暖桌里拽出来,拨拉好,“不要直接躺着,改文件或者厨房帮忙,自己选。”
“那我还是去帮忙吧。”
春廊不情不愿地跟着云雀一起进了厨房,他可一点都不想改风纪财团或者是彭格列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任何人都不能在假期让他加班!绝不!
“恭弥,超坏!”
“坏!坏!”
一直到晚饭前,整个云雀老宅都环绕着春廊嘟嘟囔囔的碎碎念,还有云豆跟着一起的附和嗓音。
但是相当难得,某个写作冷酷无情,读作无情冷酷的男人,就那么由着两只小家伙在他旁边吵吵嚷嚷地打闹,甚至嘴角还扯出了一个不经意的笑容。
但愿某人晚上的时候,也能这么精神百倍呢,呵。
不过回到现在,春廊最后还是略显老实地乖巧地缩在暖桌里吃荞麦面。这倒不是他矫情,主要是他的身体一直以来体温都偏低,一到冬天更是怕冷怕的要死。
从前国中的时候,他还暗地嘲笑云雀是并盛公主,换季吹吹风就容易感冒生病,现在轮到他自己,恨不得直接缩到暖桌里,步入冬眠算了。
“礼。”
“喵?”
吃完饭有点点晕碳的猫猫头从暖桌里面,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身边的空间便跟着挤入了一个身影,乱糟糟的荻色长发被小心翼翼地顺好,拢到一旁,又重新给猫猫头裹了一层外衣,跟个蚕宝宝一样。
“恭弥?”春廊还有一点点迷迷糊糊的,他不太理解男人为什么突然又把他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不是说要看烟花吗?”
“哦对哦!”春廊听到关键词后,强行开机,企图甩掉满头的困意。
但最后还是打不起任何精神,困倦地被男人抱在怀里,三下两步地便跳上了屋顶,一起坐着观看满天的烟花。应该庆幸说,老宅的地理位置格外的好吗,至少还能让他们看个全景。
烟花随着一声声巨响,在夜晚的空中此起彼伏,火花流泻。到了零点,最后一缕光线悄然游走进星空,化作缀满繁花的明彩。云雀在漫天星火下悄然低头,在春廊的唇角留下一个温热的亲吻。
看在某人今天这么疲惫的份上,就姑且绕过他吧,反正,春假还有整整一周呢,不是吗?
属于他们的日子,还很漫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