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走廊。
“糟糕,惹他生气了!”
沢田纲吉眼睁睁看着云雀恭弥掏出浮萍拐,对准山本武就打算来上一拐。他的内心几乎要彻底崩溃,灵魂更是飘到了半空,正欲发出无声的呐喊时——
“哇哦,恭弥,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一道轻快而熟悉的嗓音从窗外传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云雀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动作一顿,脸上的神情也跟着空白了几秒。彭格列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玻璃破碎的窗外,一根长长的绳索从天而降,绳索的另一端,春廊正轻盈地悬在半空中,腰间系着卡扣,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蹦极选手。一只手稳稳地拽着绳子,另一只手还悠闲地朝众人挥了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晚上好啊,米娜桑!”
“啊?晚……晚上好,礼尼。”沢田纲吉几乎是机械地回应,脑子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回过神来。
春廊拽着绳索,腰上一个用力,便轻松荡进了窗户里。相当利索地解开绳索,径直向云雀走去,至于云雀手中那散发着寒光的浮萍拐?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举爪,飞扑,趴到云雀背上,熟练的三部曲结束,便开始他久别重逢的猫猫抱怨。
“恭弥!妈妈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说是给咱们两个做了夜宵,有你最喜欢的汉堡肉哦,为什么妈妈都比我更早知道你回来啊!”
云雀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浇灭了大半。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春廊那张满是油漆印的脸上,衣领上也沾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刚从一场混乱的油漆大战中脱身,狼狈得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猫。
“呵。”云雀轻笑一声,收起了浮萍拐,任由春廊趴在自己身上。他转头瞥了山本武一眼,微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和我打之前,可别输给那个家伙。”
说完,他顺手揉了一把春廊的头发,眼眸中带着几丝笑意,“走吧,礼,我们回家。”
“好哦!”春廊笑嘻嘻地应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恭弥,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家具,切萝卜她们说了会全套换新哦!”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仿佛周围的彭格列以及瓦里安都不存在一般。很快,黑白相间的制服便消失在了转角。
只剩下沢田纲吉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与尴尬,仿佛一场风暴刚刚过去,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
这就结束了?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心脏飞速的跳动,不过至少云雀学长打消了战斗的欲望,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吃完饭,洗漱完的春廊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睡裤,趴在床上逗弄着一蹦一跳的云豆。身旁的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些许水声,不多时,浴室门便被一只素白的手悄声拉开。
“礼,你又在逗云豆,”站在浴室门口的云雀穿着一袭紫色猫猫头的浴衣,相当随性地走到春廊身边,冲云豆勾勾手指,云豆便满脸欣喜地飞到他的头顶,乖巧地缩成了一团。
“我这叫做关心关心咱们家的好大儿好吗,哪里叫逗啦,”春廊嘟嘟囔囔地反驳着,整个人懒散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却在看见云雀的穿着后,一个鲤鱼打挺,便蹦了起来,“恭弥!你从哪里掏出这件衣服的!”
他不是塞衣柜里都没拿出来的吗?
“阿姨拿给我的,怎么?不能穿?”
“倒也不是,这件我还没完全做好呢,”春廊走到云雀跟前,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抬起来,板着一张猫猫脸格外严肃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怎么感觉腰身又做大了?难不成恭弥你又瘦了?”
没天理啊?这个天天吃肉的食肉动物,没道理不长胖还变瘦啊,这是什么令人羡慕的体质!
云雀低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毕竟我每天都有在做运动,而不像某只小懒猫,不是在校长室睡觉,就是蹲在那个窟窿面前发呆。”
说实在的,他还是无法理解,那个被炸出来的巨大窟窿,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是因为,这是春廊他亲手炸出来的第一次,格外具有纪念意义?
果然人类很难理解猫猫的思维。
春廊沉默,春廊企图通过收紧胳膊让某人闭嘴,春廊陷入大失败。
不是,谁没事天天和云雀通风报信说我的坏话啊!是门口站岗的委员甲和委员乙,还是天天站他旁边一起摸鱼的竹取光,还是说房间里的监控……
?为什么感觉我四面八方皆敌人,完全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的呢?真是可恶!
“好了,下次给你也买件新浴衣,别鼓着张脸了。”
“那我要绣满云豆图案的。”
“那也行。”
“啾?”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小鸟好奇地歪着脑袋,也附声应和道,“云雀云雀!礼酱礼酱!贴贴贴贴!”
正当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相亲相爱时,一阵电话铃声突然从桌边响起。春廊和云雀对视一眼,侧过身接起电话,一道急切的嗓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