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从来没有睡得如此沉。

他似乎做了一场梦，一场……酣畅淋漓、旖旎靡丽的梦，在梦里他与另一人紧紧相拥，抵死缠绵……布鲁斯几乎不愿意醒来了，他知道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看见熟悉而冰冷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在想象中描摹梦境中人的脸，想象着他与爱人彼此结合，相爱、相伴直至老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甚至还可以有个孩子……布鲁斯闭上眼睛，指尖在空气中缓慢抚过，想象自己正怀抱着爱侣，感受对方肚子里胎儿微弱的心跳，“咚咚”“咚咚”，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指尖。

那种感觉……

布鲁斯猛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熟悉而冰冷的天花板，他重重地吐了口气。

……他应当知道的，不论梦如何美好，也终究是梦。

毕竟，与蝙蝠相伴的除了黑夜，便唯有永恒的孤独。

他疲惫地翻身下床，正准备去浴室洗漱，目光却突然凝固在了床脚——他的盔甲，蝙蝠盔甲正安静地躺在那儿，漆黑，冰冷，而且完好无损。

猛地，破碎而混乱的记忆向着布鲁斯席卷而来，他在床边趔趄了一下，扶住床柱，布鲁斯的目光一点一点定格。

……不是梦！

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是花粉……毒藤女用花粉攻击了他！然后他昏迷了，自以为做了一场旖旎的梦，但实际上……

布鲁斯缓缓握紧双拳，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出来，在房间徘徊了许久后，他终于打开了通讯器。

“罗宾，”蝙蝠侠的声音又冷又慢，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冰封在海底下的火焰，“昨晚是不是有人送我回庄园？”

通讯器那端提姆回答慢吞吞的，“呃，不，你昨晚发生了什——”

在提姆说完整句话前，布鲁斯就挂断了通讯。

现在，布鲁斯神色冷淡检查着一切。

救了他的人一定非常了解他，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解开他的武装。并且，那个人拥有高超的技术，可以轻易卸下他安装在盔甲里的摄像头和跟踪器。

只可惜……

布鲁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将蝙蝠头盔两旁竖立的三角形小耳朵掰开，那个人没有发现他藏在这里的录音器。

蝙蝠侠总是有备用计划，不是吗。

“你好，蝙蝠盔甲，我可以脱下你吗？”

当录音器播放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后，蝙蝠侠僵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救他的人会是杰森。

“夜翼，”布鲁斯再次打开通讯器，嗓音低沉，“我需要你追踪红头罩，并且把他带来见我。”

两个月后。

夜翼迪克·格雷森终于在纽约发现神秘的红头罩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