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吗?”柳玠笑吟吟的揽住他的腰,激的谢槐亭一抖,却不敢挣扎,他也犹如傀儡般,只不过是柳玠的傀儡,被他带着往两位裴氏领头人的方向走着,听那人温温柔柔的说:“但我总想不出,如果不是出于爱,你因为什么,为一个人做到那种程度。”
“因为是朋友。”
谢槐亭声音哑哑的。
还有一部分,是想见你。
为了见到你,所以孤注一掷,为了博得见你一面的机会,所以赌上自己的命。可真当我做到这一切,你却好奇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能为别人拼命,可我也无法开口,说其实是为你,更多是为你。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原书的你却是,或者说,就算你不是,你也拯救了我。你是我的救世主。一遍遍靠着你咬牙坚持下来的时刻,连我都想不到喜欢你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没有三观跟着五官走,没有色令智昏,而是从头开始,我的三观就是为了爱你而成,为了想见到你所以来了这本书,为了能自由的爱你,幸运的被系统抛弃。幸运的走到现在
尽管如今明白,种种蝴蝶效应,你并不如我想象中光明磊落,或许背地里干了许多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或许根本没背着我,只是我自己有意忽略了。
但我依旧无法怨你,依旧最喜欢你,依旧在人生的旅途中,最希望和你在一起,希望能同你多待一会,再多待一会,依旧因你的快乐而快乐,不舍得看你难过。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尽管你似乎并不会爱人,也对旁人的生命有所漠视,倒是对自己的规则信任有加。但我会抑制你弥补掉可能会犯的恐怖的错,一次又一次把你从悬崖边拉回来,如果我可以。
他终于抬头,对上那人半好奇,半漫不经心,总归不是责怪的眼神,认真的,却如同说梦话般喃喃道:“如果是为了你,我能做更多。你相信吗?”
“也许也是因为,我是蠢笨的人,真心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唯一能给出去的东西。”
……如果你需要。
此道不孤,无论你是清风明月真君子,还是道貌岸然伪小人,此道不孤。
我是你最忠诚的读者和爱人,
*
裴族长解释道,没找是因为裴家的千百次测算,无棣之华,乃至柳玠都不会帮忙的,没想到这次命运偏移了,因为谢槐亭。
他看谢槐亭第一眼就觉得他的气运在测算之外,很神奇。谢槐亭一哽,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见柳玠按住他的手腕,轻笑说:“因为手上有七玄,所以气运不得测算吧。”
族长没再追究,静室昏暗,但比顶楼越有人气。巨大的屏障将屋子隔绝成两个部分,谢槐亭看向剪影,蓦的一愣,喃喃道:“师姐?”
那剪影的流苏一动,带的裴族长一齐向那望,闻言,他看向谢槐亭,眯着眼睛似有若悟道:“早些日子听传言,说柳真君从仙盟带了个逍遥门的放身边养,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柳玠面色不变,看着他淡淡道:“少说点废话。”
裴族长并不生气,闻言点点头,唤道:“既认出你了,小槿,过来吧。”
穿着嫁衣的裴槿,身形比逍遥门消瘦不少,谢槐亭几乎在看到师姐的第一眼,眼眶便红了。雏鸟反应,这是他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如今却见她不敷往日神采,虽盛装,但沉默的模样。
裴槿没有说话,谢槐亭想上前,被柳玠按住了。那个被他调侃欲与天公试比高,总是停不下比武之心和不饶人的嘴,现在化作沉默的眼。
“咳。”裴族长清清嗓子,对旁边扶着他的人说:“除了裴槿,和这两位贵客,其他人都下去吧。”
“族长!”扶着他,也是刚刚与柳玠对峙的那位裴家人瞪大眼睛,似乎是担心的模样。但裴族长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他最终还是退下去了。
“这座府邸,布下的阵法很有意思。”柳玠一点手指,空气中本无形的阵突然显出紫色的光辉,这是天灵根眼中的世界吗,谢槐亭终于看见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裴族长揉揉眉心,道:“如若不得已,谁会对祖先下不得往生的杀阵。”
谢槐亭表情一僵,仔细观察,与当时在赏雪楼上课老师讲的阵法相比对,裴家不愧为风水大家,符阵布的极其细腻,右点点落在危星上。
这个世界的阵法以观星为基础,与星象图相关键。就算谢槐亭布阵学的一般,也能看出它指向了所有战争与死亡的方位。
他们并不是想招他回去,是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谢槐亭的心口颤栗。
柳玠:“此阵若成,你裴家以后妄想在风水大家上排名了。不仅折你们寿命,还损子孙的修为上限与气运。”
“我知道。”裴族长沉默了一下说:“但这是我们的不可躲避的因果。”
裴槿也跟着闭上了眼。
“但你没有敢对所有人说。”柳玠指出:“你布了很多暗阵,你的家臣知道你借着光复裴家的理由,其实在送裴家下地狱吗。”
“任何一位裴家人,做到我这个位置都会这么选择的。只是还不是时,未免,未免不忍心开口。”裴族长看向柳玠:“你说得对,我对每一层布置的命令都不一样,除了中心的裴槿,甚至他名义上的新郎,祖先的载体都不知道。他们都以为是用此阵复活迎祖先回归,但并不知道,是杀阵。”
“那我刚才说漏了嘴,对……”谢槐亭皱了皱眉。
“我看得出你在诈人,他也看得出你在诈我。信或不信,自在随心。不用自责。”裴德天捋了捋呼吸,道:“年轻人,距离阵法启动时日无多,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
生祭,不是祭给他,是变成他的祭日,为补天救世的人宁可满门忠烈,也不苟活于世。所以裴槿为何不愿意做却依旧没求救。
这是他们的因果。
但……
他扯住柳玠的袖子,抬头看那人,依旧没多认真的表情,但也因此很靠谱。她看到柳玠手中浮现出金色的光辉,刹那间屋子阵法中几道杀阵的链接点被他摧毁。
这个屋子是阵眼。谢槐亭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族长要带他们来这里。他看柳玠在静室里改动着阵法,裴德天也只是看着,未置一词。
“把杀阵和不得往生点取消了,后生,他回来,你控制得住吗?”裴德天问到。
“为什么你们没有想过,让他降生到补天镜上,而不是福泽心。”柳玠摇了摇头,在中心不布了阵法,把刚刚拿到的碎片放到中心,转头问:“准备好了吗?情况不对我会用往生之灵直接度化,有想问的问题,要快。”
“直接投身于侧影上吗……”裴德天笑了:“那是因为你有往生之灵,才敢这么赌。”
又要这种招魂似的对话,回忆起南海不愉悦的请祖先上身,谢槐亭皱了皱眉,柳玠看他表情,了然的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要是怕的话,我直接在他回来的第一下,就抹杀掉,好不好?”
他这样的问话,总让谢槐亭恍惚,是认真的,还是在缓解气氛的玩笑。
不好。
谢槐亭摇了摇头,站到他身边,犹豫的问:“你有几成把握?”
柳玠一哂,看向他,薄唇轻起:“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