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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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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槐亭感受得到,柳玠虽然松口了,但是房子里到处都是禁制。

像猫捉老鼠一般,他神出鬼没,给自己自由的界限,但谢槐亭知道,如若自己想逃,他会立马发现。

有限的自由,他抬起手,看这段日子因为没有出门而变得更加苍白纤细的四肢。

化神后期的修士,从前想的是待在他身边好安全,渴望与他比肩,现在这份强大,确是一种禁锢。

他不由开始思考棣华印,这种能控制人的东西,为什么能被存在呢。是九重锁吗?

他想着想着,面无表情的咽下一块东西,寂静的空气里,柳玠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掐着他的后颈,让他把东西吐出来。

…他一怔,他闪现都用在什么地方了,谢槐亭迷迷糊糊的往前挣,被柳玠按的不能动。

“你像个疯子一样。”他恶狠狠的说。

“是吗。”柳玠温柔的应答,手指不容置喙的往他喉咙扣:“刚才咽了什么,吐出来。”

“呜…”谢槐亭躲。“不是自尽的药,就是糖…我……”

“哦。”柳玠从善如流地收了收手,拿出帕子擦了擦,轻声说:“怪我,还想吃什么,一块给你带回来。”

谢槐亭哑然,又装作没事一样了,他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沉默的对视,半晌谢槐亭闷声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可以啊。”柳玠拿出一个银色的锁链,作势要给他戴上去,温声说:“或者,你喜欢别的颜色?”

“你要把这个戴在我脖子上,牵着我走?”谢槐亭瞪大眼,整个脸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别的,话都说不匀,说着说着咳嗽了起来。

“不然,你会跑的。我答应你不用棣华印了。”柳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仿佛平常般道:“有形之锁比无形之锁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锁比较好。”他摸着柳玠给他戴上的锁链,妥协般说:“可以设成透明的吗,你可以握着…”

“好,当然可以。”柳玠说。

好久没上街了,虽然脖子上套着叮了咣啷的项链,但呼吸新鲜空气还是不一样。谢槐亭上街和一个女孩笑着讨了个桂花糕,而后隔壁姆姆还问他婚配了吗,他刚要回答,忽然锁链收紧,转头柳玠动了动手指,他赶忙慌张的对姆姆说婚配了婚配了然后往前走。

柳玠还不满意,还在用力,幸好今天的衣服袖口宽大。他抬起袖子站在墙角挡住下半张脸和脖子,透明的锁链逐渐缩紧,勒的他眼睛出泪花,一阵呛咳,他不喊,柳玠就在那边看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干嘛呀,他也倔,被这样对待一声不吭,柳玠似乎是杀人杀多了,总能掌握住那个度,他觉得有些讽刺,柳玠能在他要窒息的时候松开,生理眼泪留了满脸,谢槐亭依旧倔强的在原地,然后一瞬间,柳玠走到他面前,替他治好了脖领的伤,温柔的擦掉了脖领的眼泪。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装的没事人一样温柔询问,还帮他把那个勒痕弄没了,谢槐亭看着他不说话,听柳玠如鬼魅般说:“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弄伤自己。”

“你分明是看我和她们说话……”谢槐亭为自己顺着气,总觉得柳玠看自己的惨样好像心情变好了,虽说没有实际的表现,但他就是感受出来了。

“我没有想逃,也没有趁机传消息,我只是正常的回她话,你就…”虽然一点都不痛了,但他依旧看着柳玠,委屈巴巴的说:“很疼,你不是说你会对我好,你会照顾我的吗?”

“……”他看见柳玠哑然的表情,觉得刚才说出来那些话都没那么天雷滚滚了。

柳玠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

他震惊的挑起眉毛。看着柳玠,说:“啊?”

撒娇这种事,一旦你发现对方特别吃,就会浑然天成。所以有的时候,会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答案。

*

晚上昏昏沉沉的,柳玠会抱着谢槐亭睡觉,手很冰,珍贵的传送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玠用掉了,他们回到了无棣之华,这里常年见不到外人,他好像真的被柳玠囚禁了。

柳玠喜欢吻他的脸颊,他却从来不敢回应。

细细想来,和柳玠的关系不对等总让他很头痛,虽然上位者的游刃有余确实吸引人,但他短时间之内无法与他匹敌。

这就好像他所有拿捏他,只是要那人心情好,那人愿意,他取得的所有甜头,有一天全凭心意可以被收回。

以爱为刃确实是麻烦的事,看似是自己制约着柳玠,可实际上只要柳玠想,一切可以收回。他就像突然被注意到的某种物件,开心时手里捧着,兴趣散了放在原位。

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可能被抛弃也是真的。

我必须让他爱我如同生命一样,尽管这样有点理想化,可我必须拿捏他,直到与他匹敌。他又一次这么想,起码柳玠这些日子因为我,做的所有事都停止了,虽然挺说不出口的,但一切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他起码托缓了他要做的事的进程,等有一天是一天。

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训狗,天杀的,柳玠不会也觉得自己在训狗吧,他能和柳玠站在谈判桌上竟然是因为爱,荒唐,太荒唐了。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要练剑,破境,如果你想长久的和我在一起,不能接受我哪天突然死了吧。”他犹豫着开口,真的说出来,却显得理直气壮。

“没人能从我手里伤你。”柳玠本来在擦剑,闻言,认真地说。

“但自然衰老也会死去……”

“可以,我没有拦着你,灵药,法器,我都可以为你置办。”

他确实没有拦着他,倾尽全力的教,到谢槐亭有点挫败,是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对他造成威胁吗。

他自闭了,柳玠过来亲亲他,抱在怀里。他突然想起他的灵根是柳玠种的,从头到尾,他就输了,他的命一直掌握在对方手里。

他躲开柳玠的亲吻,天灵根不算人了吗,他到底还有人的欲望吗?他在吻我的呢时候,是在机械性复刻别人的举动,还是出于喜欢呢。他还懂喜欢吗?他真的有欲望吗?

内心有种绝望的平静,想着要不就从了吧快了几年是几年,别欲拒还迎的了。却突然掉下几滴泪。

柳玠用手指擦,吻在他眼睑,问怎么了。

谢槐亭的体温凉凉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冷,他说他害怕,他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的担忧,说柳玠若是有一天厌了他,会不会杀了自己,说自己好怕。

“所以加倍修炼,是想要追上我吗?”柳玠问。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狼崽子的感觉,他纠结了一下,说:“我只是太怕了,怕你抛弃我的时候,我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你就那么轻飘飘的走远了。”怎么用上自己以前看电视剧,姬妾向大王讨东西的说辞了,原来这种东西,只要在特定情景下,不用学就会。他一面厌恶着自己的模样,一面又觉得只能这么说。

柳玠笑了。“我以为你还是有武学巅峰梦,想赢下几个仙盟。”

然后他在谢槐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九重锁为誓,加了心契。缠绵的红线到谢槐亭的手上,一痛,柳玠抓着他不让他躲,让他看着结了锁。

“它像棣华印一样牢固,是独属于你的。”

谢槐亭明白了,原来棣华印果然是九重锁操控的。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但如果我死,你不会。”

他摸摸谢槐亭的头发:“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不对,你的灵根在我身上,如果有人对你不轨,我在的时候不会发生,但你如果担心我会对你举剑……”

“落在你身上的每一刀,每一剑,每一个伤,都会原封不动的转移到我身上。”

“没有人能伤害你,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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