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到,刑场上风声紧了,四周百姓屏息凝神,齐齐看着监斩官的动作。
只见那监斩官从木桶里掣出一支竹签,随手丢在地上,冷冷道:“行刑。”
刽子手立刻得了令,踏上前去,举起厚背刀,寒光一闪,刀锋落下,血溅三尺。第一名乞丐的脑袋应声滚落,染红了脚下的草席,断颈处鲜血喷涌,洒在旁边人的脸上,几个乞丐眼珠子一翻,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刽子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抖了抖刀上的血,冷冷扫视第二名乞丐。那乞丐嘴里虽被破布堵着,仍发出一阵“呜呜”声,浑身筛糠般颤抖,眼看着刀起刀落,身子猛地一抽,又是一颗人头滚地,场下一片惊呼,有妇人吓得背过身去,捂着嘴不敢再看。
第三个——就轮到了崔老道。
刽子手刚要举刀,忽然之间,一声雷霆大喝,震得四周百姓耳膜发颤——
“伏牛寨好汉任魁在此!”
话音未落,只见一条大汉腾空跃下,影子都还没落地,手中那柄板斧便寒光一闪,直直劈向刽子手。
“噗嗤——!”
刽子手脖颈瞬时被斧刃切开半数,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倒下,脖颈裂开的口子咕噜咕噜冒着血泡。
那监斩官刚从座位上惊起,还未反应过来,任魁已然杀到了跟前。几步跨上,一把按住监斩官的后脑,狠狠往公案上一砸,下一瞬,脖子便已抵上了板斧的锋口。
“刚才可是你先言语?”
任魁狞笑,手腕一抖,一斧削下,血柱高喷,监斩官的脑袋滚落在地,撞翻了砚台,黑红一片。
这两斧下去,四周才反应过来!惊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退,生怕被血溅身。几个胆大的官丁提着刀上前,可还没走两步,就被突然冲来的李兴挡住去路。
李兴手里提着哨棒,见官丁冲来,眼都不眨一下,抡圆了手臂便是迎面一棒——
“砰!”
一个衙役脑袋就像个烂西瓜似的塌陷下去,扑通倒地,手脚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李兴随即翻腕一带,脚下一错步,又是横着一棒,砸在另一个衙役的下颌上,咔嚓一声,牙齿崩碎,满嘴血沫子喷了出来,那人惨叫着翻倒在地。
“伏牛寨全伙好汉在此!要命的统统躲开!”
李兴厉声一喝,声音洪亮,透着十足的煞气。周围的官丁一听“伏牛寨”三个字,哪个还敢再上?只眼睁睁看李兴去拉崔老道。
林巧娘这边则趁乱从包裹里抽出弯刀,身形灵活地钻进混战之中,顺势迎上李兴和崔老道,
“快走!”
崔老道这才伸手去擦嘴上猪油,嘿嘿一笑:“可惜了那锅好肥肉。”
“少废话,快走!”林巧娘不耐,伸手就要去拉他。
此时街口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江琳驾着马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了路旁,也赶下来接几人:
“速速上车!”
可就在此时刑场中央,杀得兴起的任魁,却已然成了疯虎!
他见官丁们吓得四散奔逃,登时杀性更盛,斧头舞得风声呼啸,抡圆了便是一路劈砍。几个胆子小的百姓正往外跑,冷不丁被他盯上,手一抓,便扣住了一个瘦小的伙计,只见他狠狠往地上一掼,那伙计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生生摔得五脏俱裂,口中鲜血狂喷。
“贼厮!”骂了一句,又是一斧。
李兴大骇,急忙回头,“你这夯货,再不走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