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月中旬,除了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一切都平安无事。
卓玉过了几天心神不宁的日子,眼见太子虽然忙,仍忙里偷闲来见太子妃,对自己是一个正眼没瞧过,便也就安下心来。
太子常是从勤正殿走来的,一路虽有绿荫遮挡,也架不住天热,因此来的时候常常一脑门热汗。
相形之下,太子妃穿着单薄的常服,喝着冰镇的梅汤,意态闲雅得多了。
卓玉要做的,便是指挥下等宫女打好太子的洗澡水,然后只管退下即可。
午后,整个昌华殿都一片寂静。
就算隔得远,偶尔那难耐的碎声传过来,卓玉也会听得面红耳赤。
知道太子不喜人近身伺候,她在胆怯之余,总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每每又舍不得不听。
过了几日,卓玉竟然在别的小宫女那儿听到,思思曾自作主张,在午夜时分,跑到勤正殿去给太子奉茶。
第二天思思便失踪了。
卓玉心有余悸:她真的太有种了。
凝萃阁在昌华殿的西边,这里是整个昌华殿最凉快的地方,也是太子妃夏日的居所。
高高的浴桶中突然扬起一只手来,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那只手紧紧抓住桶壁,随后桶中的水波震荡渐息,两人同时虚脱般乏力。
良久,太子妃推了推太子,太子还缠在她身上,含糊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太子妃才不干!太子常常就是这样抱着抱着,等他歇够了,便一波又起。
她便好言哄道:“殿下去睡一会儿吧,一会儿还得处理公务呢!”
“唔……我最近这么忙,这么累,太子妃就不能对体谅为夫一些吗?”
累?!他累哪门子累?
玉离笙头还枕在他肩上,哭笑不得:“我看殿下精神着呢!我却骨头都要散架了。”
太子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玉离笙抽了抽被压麻的腿,以示自己真的吃不消殿下的重量了。
段书斐恋恋不舍地爬了起来:“也罢。今日暂且放过太子妃。”
他自穿好了干净便服,头发还有些湿,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吃饱了的狮子般精神焕发。
而玉离笙还懒懒地靠在浴桶里。
半年的时间,她身上那种毛躁活泼的劲头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慵懒娇憨。
她的身子也好,她的气韵也好,每一点变化都叫太子欲罢不能。
太子回头,手上拿着干净的衣服要递给太子妃,见太子妃那懒样子,便移不开视线,索性坐在浴桶边,肆无忌惮地打量。
刚刚泄了的火,又有起来的迹象。
玉离笙见他神情不对,赶紧从他手上扯过巾布,随意擦了擦,便要去拿他手上的衣服。
太子故意将衣服举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窘死了人!
刚擦干,总不好再沉到水里去;自己这模样,又不能跳起来去够他手上的衣服——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殿下……给我吧。”
“要么你自己来拿,要么——求我。”
玉离笙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认输:“我求求你……!”
“就这么求?你也太敷衍了。”
玉离笙心急之下,手不知道捂在哪里合适,虽说她与太子已是夫妻,却也没有在青天白日被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看过!
“好殿下……”玉离笙无法,只得娇娇软软地唤他,再上前,双手伏在他肩上,学太子那般,花样百出地去吻他。
太子被吻得意识溃散,渐渐放低了右手,玉离笙瞅个机会便抢了过来,胡乱裹在自己身上。
可惜太子大饱了眼福,身子又饿了。
太子妃慌慌张张地穿完,爬出浴桶的时候,裙子下半截都是湿的。
要不是真有事,太子恨不得在这呆上几天几夜都不出门,非要把可恨的太子妃弄哭不可!
不然明明在跟太锋,跟大臣讨论公事,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些激烈的画面,莫名地脸就红了。
那个时候,别人倒还好,只有那个可恶地陆太锋,大约也是因为新婚燕尔,对此事格外敏感,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除了在太子妃面前,太子的面皮还是很薄的。
众人面前,又不好斥责陆太锋。
太子妃现在安全了。
太子道:“我来的时候你在喝什么?我也想喝一点儿。”
玉离笙道:“我可怜的殿下,这么好喝的东西都没喝过呢,我这就给你去拿。”
太子妃拿来了,太子却不喝,只是看了看梅汤,又看了看太子妃。
玉离笙明白了:“看在你刚才伺候我的份上,我也伺候你一回。”
她便用一把银勺喂太子喝。
太子问道:“那本宫刚刚伺候得太子妃好吗?”
玉离笙红着脸点了点头。
太子还不依绕:“怎么好?”
“哎呀……殿下!”
玉离笙嗔怪他,声音里带着勾子,真真是千娇百媚,叫得太子通体舒泰,比喝了梅汤还要痛快。
只是,她在没人的时候,也肯唤他名字就好了。
玉离笙喂着太子,无意识地抬头,远远地瞧见一闪而过的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