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笙突然坐了起来,盯着黎贞只剩下两个眼睛的脸看。
黎贞微微侧了侧头:“干什么?”
离笙越逼越近,气息微微。
“要是有人冒充追影卫,那我岂不是不知?”
黎贞半天才道:“追影卫身上有特殊记号。”
“我看看。”
“不行!”
“我是你主子,我为什么不能看?万一你是个冒牌的呢?”
离笙一向不会摆什么主人的架子,但是有求于他的时候就会把“我是你主子”挂在嘴边。
所以这话就没什么威力了。
“明日叫符长老来看。”
“万一你们串通好的呢?不行,我就要看。”
黎嵊眯了眯眼:“用人不疑。”
“你给我看不就完了。”
“男女有别不太方便。”
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谁知她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又不是没看过男人,不稀罕,你给我看看。”
“你害不害臊?”
“不害,你给不给我看?”
黎嵊只得出绝招:“在大腿。”
离笙愣了一下:“我只是想看看记号,不是打你大腿的注意啊!”
黎贞肉眼可见的不高兴:“陛下自重!我家那位,不会乐见于此,再说就算你看了,也未必能识清。”
这话终于管用了,玉离笙朝他吐了吐舌头。
“陛下以后也要矜持些,男人经不得女人挑逗。”
离笙没做多想:“我才懒得挑逗你,我在干我该干的事。”
“陛下什么心思,我自然知道。”
玉离笙心道你知道个屁。
次日一大早便艳阳高照,照耀的近海一片璀璨。
离笙一起床就跟见了鬼似的。
这间小小的所谓宫殿,一人多高的门楣上,系上了一根彩绳。
这还有我的份呢!
本来是想凑个热闹顺便以国君的身份了解一下本国男女婚恋的情况,促成一对算一对;谁曾想这下子本人也有了入场的“请柬”了。
会是谁呢?
她下意识地喊黎贞,想要把这事跟他说一下。
她喊了之后才意识到黎嵊白天是不当值的,今日当值的两个追影卫正在院子下方的山崖处。
再往远处看去,下面的沙滩上没了往日的宁静,来来往往,都是准备晚上喜神会的人。
玉离笙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便回屋去找她昨晚换下来的那身裙衫。
虽然袖口破了点,但颜色鲜亮,稍微补一下便行。
一进屋,椅榻上的裙子叠放得整齐。
怪了。昨晚明明随便丢在这,打算早上来洗的,是谁给她洗好,放在这的?
一翻袖口,袖口的破洞也缝补好了。
这……
这针脚跟布鞋上的阵脚一个水平,粗细不均。
有黎贞在,旁人靠近不了这边。
那……是黎贞,鞋是他做的?倒不是玉坚?
等晚上了,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今天她依旧下山巡视,只是今日玉坚托人告了假,她便自己去了。
听符长老说,云水族如今人口只有□□万,适龄男女有婚娶条件的,不过两三千,战乱死的都是青壮,十几年过去,人越来越少。
要赶紧繁衍生息才行,所以今年才要大肆操办喜神节,要依符长老的意思,恨不得今晚就洞房,明晚便生娃娃。
离笙越想越好笑:这种事情也能急,看着挺稳重的一个老头子,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也不稳重?
怪道他小儿子才十六,便替他娶了媳妇!
离笙今日走得不太远,未时末便回来了。
黎贞竟然在呢。
“你今日来得这么早?他们俩呢?”
黎贞道:“回家准备去了。”
离笙反应过来,笑道:“哈哈,追影卫责任重大呀!也对,追影卫都是云水族最出挑的男子,他们不去,那损失可就大了。”
黎贞不置可否。
“你今晚怎么打算?”
黎贞有些奇怪:“我?”
“是啊,你是跟我一起去喜神会,还是自己先回去?对了,你没有彩绳,估计会被拦在外面呀!”
“陛下打算怎么去?”
“你——看!”
离笙变法术似的从身后变出彩绳来。
黎贞的脸蒙得严严实实,离笙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依旧雀跃:“我不打算以君主的身份去,那多没意思?我准备冒充一下平民,暗中观察。”
“……陛下不想搞清楚,是谁送你的彩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