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不因为谁难过谁开心,而放慢或者加快脚步,可是对不同心境的人来说,时间确实会过得与旁人不一样些。
自从分手后,董慕星把精力都用到了在秋月市收集证据上,虽然他很想丢下一切,去找陆雨晨,可是看着日渐衰老的董大生他说不出放弃的话,他只好在心里做出取舍,尽快把这边的事情了了,然后再全心全意的去找陆雨晨。
只不过这种涉及到多方利益的事情哪是那么好搜集证据的呢,即使他与楚梦甜虚与委蛇,借助了楚康华的关系网,却还是前前后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在这两年多里,董慕星简直是度日如年,数着指头过日子,煎熬的时候,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对陆雨晨的想念会慢慢变淡,说不定他就会放下,谁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管见了多少人,对陆雨晨的执念却越来越深。
毒地皮事件折腾的差不多后,董慕星去了一趟陆雨晨的老家,地址是他从明大托李建豪找来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董慕星只知道陆雨晨父母离了婚,又各自成了家,陆雨晨从不回家,所以他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儿。
到了洛宁县,没费什么周折,董慕星便找到了陆雨晨父亲家里,只不过他去的时候陆父上班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陆雨晨的继母钱凤英。
董慕星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来意,他问钱凤英知不知道陆雨晨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董慕星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一张嘴就颠覆了他的三观,她甚至在他这个陌生人跟前装都不带装一下的称呼陆雨晨赔钱货,说她只会花家里的钱,什么事都不给家里做。钱凤英肆无忌惮地骂陆雨晨是个白眼狼,还恶毒地说陆雨晨估计是死在外面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也不跟家里联系。
董慕星听了钱凤英的话,气愤到想当场给她一拳,但是做人的底线让他最终没有付诸行动,此时他对陆雨晨心疼的无以复加,因为和这个女人就待了几分钟,他就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窒息,他不敢想陆雨晨当年是怎么挨过来的。
钱凤英恶毒的话,让董慕星感觉到了生理不适,同时他也感觉陆家大概是不知道陆雨晨在哪儿的,他想如果他是陆雨晨的话,一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这个让人发疯的地方。
不过董慕星还是隐隐抱着一丝期待的,他觉得陆父说不定和陆雨晨有联系。从陆家出来后,董慕星敲响了陆家隔壁邻居的门,他想问下邻居有没有陆父的电话。
邻居知道他是来找陆雨晨的,拉着他说了一大堆陆雨晨家里的事,包括陆雨晨父母为什么离婚,陆雨晨小时候如何被继母和奶奶虐待折磨,到最后为什么从家里搬走。
听了邻居的讲述,董慕星的心像刀割一样,他实在想不到陆雨晨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他想,如果能找到陆雨晨,一定要拼了命的对她好。
联系到陆父后,本来还有些期待的董慕星失望了,陆父给他的信息与他自己知道的几乎是一样的,陆父也只知道陆雨晨去了山里支教,可是支教的地方在南还是在北,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山里没有信号,陆雨晨连个电话都没有留。
董慕星看着眼前沉默苍老的陆父,他是相信他说的话的,他完全没料到这是陆雨晨教陆父说的。陆雨晨这样要求,陆父也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女儿过得更好一点儿,更顺心一点儿,至于为什么,女儿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
现代社会如果真要找一个人,其实也并不是十分难的事,但如果是对方有心隐瞒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董慕星在陆雨晨老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苏艳红那边一直也没信,这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接下来的几年,董慕星一直在找陆雨晨,却硬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他想老天爷大概是要惩罚他,惩罚他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另一边秦岭太白山脉中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陆雨晨则找到了一种充实满足的生活。
刚和董慕星分手的时候,陆雨晨很迷茫,她不想让董慕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也就意味着要远离以前熟悉的地方生活。明城自然是不能待的,虽然明城有大几百万人口,要想躲一个人也还行,但是要躲许多认识的人,就有点儿难了。
说来也巧,刚分手那会儿,陆雨晨正在看一本讲述唐代建筑的书,她有心去看一看那个最接近盛唐的地方,便买了火车票去了西安。
历史数代更迭,盛唐早已不复存在,她更多的是人们心中传承的一个精神符号。陆雨晨在西安逛了几天,去了碑林、城墙、大雁塔、钟楼、鼓楼,抚摸了历史若有似无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