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搓搓讽刺道:“来之前就听介绍人说你平时喜欢画画,不过你这爱好多少有点不分场合了。”
这是在埋怨她不尊重他,没在第一时间迎接。
唐宁歉疚一笑,“抱歉,我就是因为太紧张才想着画画舒缓,没有要敷衍您的意思。”
听她这么一说,对方被慢待的不爽少了一些,面上带了丝笑意,“我就说嘛,你都35了,不应该连最基本的待人礼仪都不会。”
他说完,像是没看到她忽然凝滞的笑容,自顾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掏出手机扫码点单,随口问道:“想喝什么,我请你。”
唐宁摇头,“不用,我不想喝,您自便。”
“确定不要?别到时候没相成,出去说我小气,连杯咖啡都舍不得给你买。”
“不会的。”她笑容不减,态度一直都很温和。
在她看来,长辈介绍的人,就算不满意,也不能随意甩脸子,一是要顾及介绍人和对方的面子,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体面。
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没必要争个胜负,更没必要撕破脸,白给对方诋毁自己的机会。
咖啡端上来,他边喝边问:“介绍人大致说了你的情况,我对你的工作和现状都很满意,虽然你人有些木楞,但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业余时间爱画画,也无伤大雅,但像你刚刚那么不分场合的沉迷,会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啊?”
唐宁不解的看着他,问道:“您指的影响具体有哪些呢?”
“就是沉迷画画,不做家务,也不帮忙照顾老人孩子,打着兼职赚钱的幌子逃避责任。”
唐宁莞尔,“我以为照顾老人和做家务,是夫妻双方共同的责任和义务,原来您不这么认为啊。”
对方一噎,忙找台阶下,“我当然也会做啊,只是我工作很忙,你有空画画,多做一点都不行吗?”
“如果您真忙得不可开交,我多做一点也不是不行,可如果您一开始就有让另一半多做的心思,那就不行了,我觉得,公平是维系婚姻最好的粘合剂,责任共担、不偏不倚,谁都没话说,您觉得呢?”
对方又是一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嘟囔道:“牙尖嘴利。”
唐宁也喝了一口柠檬水,眉眼间是略胜一筹的狡黠。
李砚知垂眸,眼底划过一丝欣赏。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嵌满钻石的银色女鞋,随即是对方高高在上的质问。
“你就是李砚知?”
女人穿着高定套裙,妆容精致,珠宝闪耀,搭配她倨傲的表情和微微扬起的下巴,骄纵味扑面而来。
她边看手里的照片,边比对眼前的真人。
男人眉骨挺括,眼窝深邃,虽是单眼皮,但眼型弧度生的很漂亮,乍看有些锋利,细看又有一种缱绻的柔和,喉结在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下,更显禁欲的性感。
她身边从不缺好看的男人,只是这种清冷的性感,只有他有。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还不错的表情。
李砚知抬头看向来人,之前他还默默腹诽斜对面那个没礼貌没教养的男人,轮到自己时,这程度只深不浅。
他起身,顺势扣上西服的扣子,朝对方伸手示意,声音磁沉,“你好,我是李砚知。”
他一板一眼的回应,惹得白婧嗤笑出声:“居然是个老古板,有点无趣呢。”
李砚知伸出去的手就这么被她无视了。
她自顾落座,冲他抬下巴示意,“坐啊,咱们是相亲,又不是谈生意。”
李砚知默默吐息,收回手落座。
不管对方如何无礼,他都不可以失礼。
他给对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婧瞥了眼茶汤的颜色,嫌弃道:“我只喝英式红茶,显然这里没有。”
“抱歉,地点是助理订的。”
李砚知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表情却没有半点歉意,有的只是如常的冷淡和疏离。
白婧对他的好感在他开口时锐减,只想快点结束,她直奔主题,“既然是相亲,男方肯定要主动,先说说你吧。”
李砚知忽然不想顺着她,回击道:“不如说说你愿意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吧。”
白婧一听,只当他想迁就她,难得的笑了笑,“怎么,我说了,你就会做这样的人吗?”
“也许。”
白婧不疑有他的罗列起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各种生活中的忌讳,依旧是傲慢的语调和倨傲的神情。
李砚知假装聆听,实则注意力再次不受控的溜到斜对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