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芳平看了过来。
姜小鱼吸了吸鼻子,朝痛的地方吹气。好像这样就能把痛意吹走了。
缓了一会儿,“那孟栖为什么离家出走?”
孟芳平无奈道:“他知道“战书”的真相后,受不了。”
听到这句话,姜小鱼脸色有些白,眼睛不安地四处瞟。
嗫嚅道:“对、对不——”
“不是你的错。”
孟芳平及时制止他的道歉,目光温和道:“孟栖钻牛角尖了。他认为阿姨和我爸领了证,我们才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他觉得,他被排斥了。”
听来听去,姜小鱼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连妈妈都说是因为他,他迷茫道:“所以我该怎么做?我要跟孟栖道歉吗?”
孟芳平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不用道歉,只要你把他当哥哥就好了。”
“那他……”
“他也会把你当弟弟。”
姜小鱼低眉,过于软垂的睫毛扎进眼睛里,惹得他要掉小珍珠了。
“小鱼?”
孟芳平迟疑着,抚上他的肩头。
“我终于想通了,”他半抬脸,微微抿唇,水润的杏眼看着孟芳平说:“妈妈说我太有上进心了,她虽然很高兴,但却不支持。因为这个上进心会对孟栖造成伤害。他真的伤心了,所以离家出走了。”
说到这里,姜小鱼有些茫然,声音很轻很轻,“所以,还是我的错。”
上进心一般出自竞争中。
姜小鱼虽然没有说清前因,但孟芳平已经明白了。姜女士形容得一针见血,尽管这不是姜小鱼的本意,他原本只是赌气,孟栖惹他生气太多回了,他也想反击,于是有了战书,有了竞争,有了对手。
可是谁都不希望一家人里出了两个互相竞争的对手。
“不是你的错。”孟芳平的声音变得极尽温柔,他宽厚温暖的手移到姜小鱼头上,轻轻施力,让姜小鱼靠在他身上,手指轻抚那柔软的头发。
“其实,你说要做我最喜欢的弟弟,我很高兴的。”
姜小鱼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弟弟们想争宠,这难道不是做哥哥的快乐?”
孟芳平继续说:“你也应该快乐,因为你有两个哥哥。”
“他欺负我。”
“但你得承认的是,他对你早就没有恶意了。他现在欺负你的手段很幼稚不是吗?前天,他知道你去五黄道的时候,心都慌了,那个地方很乱的,他立马就去找你了。”
姜小鱼沉默了一会儿,“那他知不知错?”
“我想,他已经知错了,以后不会这样用力欺负你了。”
孟栖和姜小鱼身上有一个相同点,他们都缺乏安全感。
对孟栖来说,姜氏母子分薄了他的亲情;但在姜小鱼看来,自己是寄人篱下,自己姓姜,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人。
而孟栖的欺负手段,会让姜小鱼认为,这是这个家不欢迎他的结果。
当孟芳平护着姜小鱼,难免让孟栖认为,姜小鱼才是孟芳平的弟弟,他只能慌乱得不断找存在感。
他们都有相同的困境。
虽然两个弟弟争宠,会让做哥哥的感到满足。但不能冷眼旁观看他们慢慢走入敌视的地步,需要尽快切断他们内心的一切阻碍。
孟栖需要姜小鱼这个弟弟。
姜小鱼也需要孟栖这个哥哥。
“现在离午饭还有两小时,我们去找他,好吗?”
姜小鱼点点头说:“你先等等我,我去拿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