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孤来猜猜,你们如何唱的这出双簧。”穆景煜的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斜睨着张大夫,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二人皆五短身材,年岁相当,眉眼间有些相似,这么些年为了躲避,不惜潜逃至汜水关,又因林家军治军严厉,你二人无处藏身,便躲到了乌伦镇。”
穆景煜缓缓踱步,继续分析,“你二人四处游走行医,尺利人大概是分不清你二人长相,将你二人视为一人,你二人将错就错,渐渐博得个神医名声,攻相城也偶有贵人请你二人去看诊。”
“殿下。”张大夫打断穆景煜,“这些都是张良与殿下所说吗?”
穆景煜冷笑,并未回答,继续不疾不徐的说着:“那日,攻相城都督夫人难产,都督府的人找到你,拉着你去替都督夫人接生,你匆忙慌乱之下并未携带行医工具,都督大人暴怒将你扣在府中,你虽焦急却不敢与张良联系。”
张大夫越听越心惊胆战,心中涌起恐惧。若不是张良将这些事情告知他,难道这二殿下是生了神通不成?额头上汗水滚滚而落,他伸手一摸,满手的汗水,连手指都滑腻腻的,无法握紧。
穆景煜瞥见张大夫满脸的紧张,掀起袍角坐到椅子上,“恰巧,张良被孤的人发现,他慌不择路之下,遇到了你们曾经的一个病人,只得随着病人去躲避,没想到,孤的人穷追不舍,他无路可逃,也跑去了攻相城。”
“他见到都督府的榜文,便自揭榜文去了都督府,可都督夫人因为耽误时辰,诞下孩儿后便一命呜呼。”穆景煜冷笑着,眼眸中露出令人胆寒的恶意,全然不管已跪倒在地的张大夫。
“都督要将你二人斩杀泄愤,固洛得知你二人乃齐人大夫,又知孤在寻你们,便将你兄弟二人带回了王府,孤说的对吗?”
张大夫的脸色已难看至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兄弟二人在此行医,并非如您所言是为了躲避什么,还请殿下明鉴。”
“是吗?”祈棠向他迈出一步,“既然不是为了躲避,那么,张良为何如此鬼祟,一见到齐人便要躲藏?”
“吴中启和你二人是什么关系?”穆景煜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他忽然提高音量,对着张大夫厉声喝道:“说。”
穆景煜的喝声如同响雷般炸响,张大夫被吓得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疯狂地摇头,口中连声否认:“我……我真的不认识,也不知道谁是吴中启,殿下,您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了?”穆景煜的眼神如同猎鹰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好,孤来告诉你,吴中启,正是你二人死去的师兄,孤说的可对?”
张大夫被他凌厉的目光逼得抬不起头来,心中慌乱如麻。吴中启的事情一旦牵扯出来,他兄弟二人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他继续挣扎着否认,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颤抖。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吴中启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更不可能是我的师兄……”
穆景煜接过穆言递过来的灰色布包,丢到他面前,“若是我没记错,这卷钢针乃吴中启吴御医所有,为何会在你二人身上?”
“我。”张大夫看着地上滚落的钢针,绞尽脑汁想再说些,可脑子已经一团乱麻,只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
穆景煜冷冷一笑,“孤只想知道真相。”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在张大夫的心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下,殿下。”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带着哭腔出声,却不见泪珠滑落,“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边哭边诉说着,但那双偷瞄穆景煜的眼眸里,却流露出几分心虚与忐忑,“当年,师兄遭遇不幸的时候,小人并不在京城。待小人赶回,却只见师兄家中一片废墟,惨不忍睹。小人胆小怕事,怕牵连到自己,便与张良一同逃离了京城。”
张大夫的哭声,如同破锣一般刺耳,显得尤为突兀。他一边啜泣着,一边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瞄着穆景煜。
祈棠眼尖的捕捉到了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她冷声问道:“张大夫,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得知眼前之人是二殿下之时,就想这要跑呢?”
张大夫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不舒服……”
“殿下,既然他声称一无所知,殿下也无需再与他多费唇舌。张良如今不过是个废人,留在世上也只是徒增累赘,干脆利落地处决算了。”祈棠从容的说着,仿佛处死一个人在她眼中,就如同随手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般轻松。
“至于这位张大夫,”祈棠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人,没有半分的怜悯的冷哼一声,“只需将他带回京城,交给陛下处置。让他也去尝尝诏狱之中,那些生不如死的滋味。”。
穆景煜点点头,看向那人,“张大夫,你可想好了,孤只给你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