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木勺轻轻搅动着锅中的热汤,发出的细微声响。
祈棠坐在木凳上,时而蹙眉,时而轻叹,脸上写满了思绪。她抬头仰望着夜空中悬挂的月牙,如一把银色的弯刀,割开了黑暗。
月牙弯弯如钩,洒下淡淡的光芒,她的脸上同被一层柔软的银色纱幕笼罩,月光像细腻的画笔勾勒出轮廓,双眸蕴藏着无尽的星辰,嘴唇红润娇艳,仿佛世俗的所有尘埃和纷扰都在这一刻被洗涤干净。
林屹川坐在她的旁边,双眼满是情愫,仿佛这漫天星辰都不及她眼中那一抹光芒。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的温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融化。
查真不由的放下手中木勺,静静地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她从未见过如此般配的两个人,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什么叫做天生一对。
晚风吹过,祈棠的长发随风起舞,如同黑色的瀑布在空中翻腾。几缕发丝调皮的拂过林屹川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清香,他伸出手,自然的握住其中一缕,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如同两条交错的命运线,相互纠缠。
祈棠转过头看向林屹川,林屹川扯出一个微笑,将手中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祈棠收回视线,再次望向那轮月牙,轻叹一声:“我在想,若是将固洛直接交给赞丽,兴许我们已经回到京城,就不用连累你吃这么多苦。”
晚风继续吹拂,林屹川若有所思:“固洛既是负担也是筹码。你若直接将他交给赞丽,便失去了所有保命的筹码。尺利的权位之争,你已深陷其中,不得不步步为营。”
他明白当下的处境,也理解她身躯上承担的重量,自己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她觉得束缚。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他满眼诚恳,温柔的看着祈棠。
祈棠感激的看着他:“赞丽既然承诺不会杀我,必然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她让铁砧将我们送到攻相城外,纵容固洛旧部追杀我们,无非是想逼我交出固洛,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林屹川颔首:“那我们就更不能让她得逞。”
“木离更不能信,若是直接交给他,我们绝对回不到京城。”晚风继续吹拂,月光如水,洒在两人的身上,“三王妃对我有恩,我要还她一个人情。”
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朝林屹川莞尔一笑:“若不是你提前将三王妃的传话告诉我,说不定我们早就成了木离的刀下亡魂。”
这时,小院外的荒野之上,寒风吹得沙砾漫天飞舞,一阵马蹄声渐渐传来,祈棠与林屹川,面面相觑,急切的想寻个地方躲藏。
一匹高头大马猝不及防的急急冲到院内,月光下的身影带着宽大的帷冒,他从马背上跳下,掀开帷冒,朝尚未来得及躲避的祈棠拱手:“县主,是我。”
林屹川拉着祈棠的手,惊讶出声:“穆言?”
穆言的出现让祈棠和林屹川颇感意外,祈棠定了定神,“穆言,你怎么来了?”
穆言瞥了一眼林屹川拉着祈棠的手,拱手道:“属下奉穆大人之命,来助县主一臂之力。”
祈棠从林屹川手中抽出手,拧眉问道:“穆大人是如何知道我与林校尉在此处?”
“这是穆大人亲笔所书,请县主过目。”穆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祈棠。
祈棠迅速拆开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原来他们能快速摆脱木离的追兵,是因为穆景煜早早安排了穆言在攻相城外等候,等木离的追兵一出现,穆言就引着他们去了别处。
“固洛旧部是你拦下来的?”她将密信递给林屹川,接着看向院外,院外齐刷刷站着十几名劲装护卫,黑夜里看不清面容。
“正是。”穆言点头。“敢问县主,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祈棠蹙起眉头:“穆大人没和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穆大人让我等一切听从县主安排。”穆言神色冷峻,站在一侧。
哼,祈棠不禁冷哼一声,她知道穆景煜的手段,每一步都算计得滴水不漏。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她缓缓开口:“我要尽快见到三王妃。木离虽暂时被引开,但难保他不会再次追上来。”
林屹川将手中密信烧毁,眉头紧锁:“乌伦镇鱼龙混杂,明日之事,需得小心为上。”
“林校尉所言极是,乌伦镇非久留之地。”穆言点头,“县主今夜好好休息,属下在外守候,等您在乌伦镇的事情办妥,属下护送你回京城。”
晨曦初照,乌伦镇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阳光透过集市上空飘荡的彩色布幔,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祈棠在林屹川和穆言的陪同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前往与妙青约好的会面地点。
几道行迹可疑的黑衣人影也混杂在人群里,他们或低头行走,或驻足观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目光警惕,仿佛猎豹在寻找猎物。黑色身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集市上的商贩们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些黑衣人的异常,依旧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展示着自己的商品。孩子们在摊位间追逐嬉戏,妇女们则聚在一起,讨论着家常,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林屹川环顾周围,压低声音,“看样子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们现身。”
“县主,属下去引开他们。”穆言抚上腰间长剑,双眼闪过一道精光。
祈棠点头:“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