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一大喜事以及一大悬疑之事都在桓亲王府发生。喜事儿是桓亲王那顽劣的女儿终于要嫁出去了。可是,顽劣郡主要嫁的那个人是谁?谁会这么倒霉被刁蛮郡主看上?这是一个值得大家八卦一番的事。
桓亲王府门前成群结队的围着人,男女老少皆有,都非常的好奇来迎亲的人是哪家公子哥。
唢呐声由远及近传来,外面欢声笑语,然王府内除了宫里派来的宫人们,还有一位另类的长公主,其他人都沉浸在忧伤之中。
尤其是云锵。
他在烈舞闺阁内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叹息着,偶时还抱怨一句:“当年你怎生不是个男娃子?若是男娃子,如今也不必如此操心你了。”
坐在床上的烈舞手中拧着盖头:“您老该是问娘亲去,为何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娃子!”她翻了个白眼,放了个屁还有臭味呢,他说这话不痛不痒,有啥用?
“其实你娘亲也是很疼你的,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和你母亲再亲近他也是一国之君,你母亲不帮你求情也是出于情理之中。”云锵开始悉心解释。
烈舞叹息一声道:“切,她老人家等着看我好戏呢,如今真演了她喜欢看的那出,她不得乐死。”姑姑偏向于侄子什么的,完全可以理解。但十分不理解她卖女儿的行为怎做得出来。
“王爷、郡主,时辰快到了……咱们还是准备准备入宫吧。”云锵想继续为长公主说好话,却被一个太监抢了先,云锵眉头一拧,怒目而瞪之,结果那太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道:“皇上说了,只要过了午时,就准备入宫。现下已经午时一刻,不能再拖了。”
“着急什么?娶我的戒色马上就来了,再等一时辰!”烈舞两眼一瞪,恶狠狠的说:“也不怕今后我入了宫,折腾死你?”
此话一摞,果见太监抖了抖肩膀,烈舞奸笑道:“那就乖一点,今后入宫也有你好处。”
这会儿太监不说话了,退到一边,安静的再等待一个时辰。
烈舞想过卷铺盖逃跑,更想过找个什么人滥竽充数一下,可是她完全狠不下心来。跑了,连累桓亲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找个人充数,被皇帝知道了她还是得入宫……反倒害了那个充数的人,而她入宫还被皇帝责罚,怎么都划不来。
办法只有一个,戒色从天而降,一如当初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戒色悄无声息的出现,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可是,他会出现么?他如今身在何方谁人都不知,更别说让他出现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监习惯性的提醒。烈舞无奈,只好道:“那就走慢一点,我还不想那么快离开王府。”花袭月,是她此时最后的希望,如果他还不能够带着戒色出现,那么她的命运便就此定了。
太监忙的开始命令别的宫人,让他们都小心伺候着。一个丫鬟轻轻拽过烈舞手中的盖头,给她盖上,从上至下将这位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打量了一番,觉着满意这才扶着她往外走。
经过云锵身边的时候,烈舞顿住了:“爹啊……回头告诉娘亲,我不原谅她。”之后抓着丫鬟的手往外走。
云锵窒了窒,点头:“她会后悔的。”
烈舞轻笑,后悔什么的和自己无关。继续缓缓迈着小步往外走……对于戒色出不出现已经不抱希望。只是觉着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喜娘以及一群宫人以极大的派场走至桓亲王府前院的时候,周围来恭贺的人小声闲侃:“哎?怎么连和尚也来道贺?桓亲王有认识什么佛家之人?”
只听另一个人回答那人的疑问:“桓亲王有无认识我是不知,但我知这大(tai四声)师是皇上新点的乐官。人皆道其性格怪异,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果然怪异。”
“哦?如何怪异了?”第三个人听这话,来了些兴趣,忙问。
先前那人回答:“前几日我见他还是墨发飘逸,今日却成了光头,不怪异是什么?”
“莫非,如今光头才是时髦?”周围的人目光投向站在台阶上白衣盛雪的光头男子,皆是认为,光头也有一番风韵。
“许是许是……”周遭人继续侃侃议论着。
走在红毯上的烈舞,听不清周围的人说些什么,方才一阵安静了,很快又嘈杂了起来,扶着她的宫人和喜娘时不时的提醒她,何处小心,何处门槛。
正在烈舞准备抬起右脚踏上台阶的时候,只听一人在一边大喝:“等一下。”
是花袭月的声音,“我跟姐姐说两句话。”
喜娘支支吾吾的想要推辞,却一把被花袭月拉开:“你也不想耽误吉时对吧。”喜娘一边委屈的拉正自己的衣裳:“说就说嘛,干嘛动手动脚……”
喜娘被花袭月两眼一瞪,一句话没说完立马低下了头,啥话不敢说。
盖着盖头的烈舞正想将盖头取掉,却被花袭月阻止了:“姐姐,着急什么?这盖头只能是新郎用喜秤帮你挑开,安心的嫁了吧,他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
听花袭月这肯定的话语,烈舞心花怒放,戒色来了!她不用嫁入宫中了!
“花袭月送嫁送嫁,你也跟着,今儿多喝几杯。”烈舞放下双手,不再打盖头的主意。
花袭月牵着她往外走:“好,送你上花轿。”他抬头看了眼已然成为光头的人,朝他笑了笑,对方亦是回他一个温润的笑,随之跟了上来。
喜娘宫人被撂一边了,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再看那光头,茫然无措了。但他们知道皇帝的旨意,有和尚来,那么烈舞就不用入宫。
可是,他们不理解大师什么时候变成和尚了?
新娘上了轿,光头大师骑上高头大马掉了个头往城南方向去了,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就连云锵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迎亲队伍。
“我以为郡主这是要嫁入宫中呢,你看这送嫁之人皆是宫里来的啊。”站在云锵身边的一位官员摸着下巴颏,看着那大队人马走去的方向,“莫非,这是皇上派来为郡主送嫁的?”
云锵负手而立,侧头看了眼刑部侍郎道:“此顽劣之女,如今有人要皇上他也高兴,给几个宫人送嫁的意思也很明确,是巴不得她嫁了。”
刑部侍郎了然点头:“原是如此。”再顽劣的女子也是皇上的表妹,如今嫁了给予如此派头,也是向其他人宣告皇上还是很重视桓亲王的。想到这里,刑部侍郎忙改了口:“恭喜桓亲王人见人爱的郡主嫁了,大师此人亦是英俊潇洒,乐律是无人能及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