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院判赶在午膳前来请平安脉,先是观望陈承气色,不由笑道:“微臣观陛下气色,不必把脉便知陛下已然是大好了。”说着便铺开脉枕,请陈承将手腕放上去。
她见脉搏有力,不似初时虚浮,神魂皆安,心中对自己的医术越发满意。她笑道:“陛下凤体无恙,稍后臣为您调整药膳。”
陈承早有预料,随口问道:“先时派你去为昭仪诊治,昭仪的身体现下如何?”
陆院判便道:“昭仪的身体康健,只受了惊吓略有些心神不宁。命弟子为昭仪推拿穴位、安定心神,如今昭仪也大好了。”
“心神不宁?”陈承微微扬眉,“怎么,和朕的症状差不多?”
陆院判有些疑惑陈承为何会有此一问,有些茫然道:“陛下是悲伤过甚,昭仪则是受惊,虽说病因不同,但到底有些相通之处。”
见陈承并未说话,又道:“昭仪身体在男子中尚属健康,若要细细调养,臣也为昭仪拟定药膳便是。”
陈承心中暗暗揣摩,她知道陆院判其实没说实话。自己的症状也许更像“悲喜交加”所致的心悸,只是陆院判不敢直言她是因为死了亲妈高兴而已。
但实际上,同样被诊出心神不安,自己有重生的机缘,难保云熹没有。想到此处,陈承的心脏跳得越发快,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般轻易就找到了“挣脱命运之人”。
陈承定定神,吩咐道:“陆卿,仔细为昭仪拟药膳方子,务必将昭仪的身体调养好。秋月,在雅贤宫建造小厨房,日后同朕这里一样自备膳食。再让御膳房拨几个会做南方菜和药膳的厨子伺候。”
陆院判见状也不再多言,离开后便依着云熹的脉案为其调配药膳。
第二日一早,陈承晨练后便沐浴更衣,身上已不是先前的羸弱模样,隐隐能看出些许肌肉线条。秋月垂头为其穿衣洗漱,一边低声问道:“陛下,昭仪今日巳时初入宫,您可要去雅贤宫?”
陈承道:“午间再去,让小厨房把今日的午膳挪到雅贤宫去。”
见铜镜中的自己衣着整齐,她制止秋月为自己佩戴玉佩,淡淡道:“今日不必佩玉了,走吧。”
秋月示意一旁的宫人将玉佩盒关上,连忙随陈承离开。虽说女子佩玉是习惯,但陛下既然不喜欢,他也不知纠缠着非要陛下佩玉。
想来是昨日将自己的爱物送给了昭仪,等着昭仪日后的回赠。
陈承批完奏折后照例要宣大臣来御书房,本想见见御史台的人,但想到她们本就是一群喜欢进谏的人。在朝会上尚且要滔滔不绝,更别提私下宣召,定会与自己说些有的没的。
正巧文官见得差不多了,陈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秋月连忙上前为她揉按穴位。他揣度陛下许是批折子时间过长,身体疲乏,便道:“今日天气晴好,陛下不如去外面走走,也好歇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