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其实是知道你为啥不理我的」
她讪笑着,用毛巾抹了一把脸和脖子上的汗。
「说穿了,你就是怕有第二个小鸟呗」
「既然你清楚的很,为啥不替我行个方便?」
「因为这是对你来说。而对我来说,就是要找你聊聊嘛」
我苦笑着,这人也太自私了吧。不过,也可算是把我逗笑了。随后她把挂腰上的葫芦形水壶给解了下来,朝我这儿一递。
「来来来喝一杯嘛,就当作赔礼了」
「不必,心领了」
「哦,好吧。真是白费了我一番心意啊」
她也不强求,而是脖子一仰,自个儿喝了两口润润嗓子。这水壶为啥是葫芦形的,是为了搭配车夫的古风服饰吗?可等她润完喉咙,她那所谓的心意又兜回来了。
她把葫芦水壶别回腰间,煞有介事地把背挺直。
然后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弯腰的幅度,手摆放的位置——从这类细节当中能看出她很老道。
「对不起啊,前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被小鸟给刨根问底了啊?」
「她愣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女人」
「啊、哈、哈、哈、哈」
她到底是不是在道歉啊?这笑声我咋没听出半点悔意呢?
笑得可真快活,笑得像片万里晴空,笑得我都想当场走人了。
「咋可能嘛。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这不是类不类型的问题,说到底我可是……」我可是已婚人士……但这话卡在舌头和门牙之间,被磨成了粉碎。
「哎呀,我是真觉得对不住啊。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凛」
我知道这人就是嘴贱,就是故意要提一句凛,可我也不能对此有所反应。
「这事和户川同学没——」
她似乎是懒得听我解释,晃着腰间的水壶自顾自往下说:
「要是我对你出手了,那凛不得把我杀了。这事儿她可真会干出来」
这我可不好回答,但我心里觉得,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孩子,对爱如饥似渴。她希望我爱她胜过全世界。
而她的妒火、独占欲之类的,也会给我带来某种舒适感。
这是被她渴求而产生的喜悦感、满足感。是好感的具体表现。
可这不代表我就能认同星小姐的观点。
因为这就等于自报家门,承认「那个差点被醋坛子淹死的人」就是我,这可万万不行。
「户川同学她不是这种人……吧」
「真的吗?也对,毕竟老师你比我更了解凛嘛」
她嘴上是信了,心里估计没半点信。目前还不清楚,我和户川同学的关系到底被这人看穿了几分。
随后她又「哎呀呀呀」,把手伸我面前摇得像是根海带,然后被我掸了回去。
「我觉得,你对森同学也该抱有歉意」
「也是啊」
她敷衍着,仿佛事不关己。
「说起来,小鸟吃醋的样子也和她有点像啊」
她干笑两声,把头撇了开去。像是在看别的某个谁。
「这么问可能有点不太合适,可你现在到底和几位女性有着关系?」
我追究起了她的轻浮,毕竟这也算是和学生有关。
「我算算啊~目前六个?」
这数字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不过嘛,也有几个最近都没咋见面了,就当是自动分手了吧,那剩下四个左右吧~」
「四个够多了啊,别说得像是已经很收敛的样子」
「那到底几个才算合适?」
星小姐突然把问题抛回给我。她翘着嘴角,像是话里有话。
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一个?还是说——」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而伸出来的这根中指,自然而然超过了食指。
「嗯哼哼哼」
她把笑声和两根手指,一齐朝我压来。两根手指,意有所指。
如同一面镜子,映着我的样子。
这差点让我一个趔趄,于是调整了下站姿,站稳脚跟。
「这还用说?理想状态下肯定是一个啊」
「一个啊。那有点残酷啊,是吧老师?」
「干嘛问我……」
我心里的那个人,那必然是——
可随即又嘲笑起了自己的无能。
要不是现在边上有人,我真想猛砸自己的太阳穴。
「你才该注意点,要是女性关系再这么不检点,别哪天真被人给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