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睡前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期间,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好可爱啊」之类的,感情很真挚、内容很犯蠢。
一合眼,眼帘上全都是她,如同一面贴满了照片的墙。以往碰到这种情况,我会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思维极度跳脱,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如今,我脑海里就只有她。上班时只要一有空就也会想她,可离谱的是,脑袋里居然还会播放她从未说过的话,这不由得让我感慨人类可真厉害。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虚拟的她对话了吧。
至于我具体在想些啥,主要想的是有没有办法和她出去约会啥的。
我这脑袋也就只能想想这些了,看来是没救了。最先想到的,是去离这儿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比如去海边的那次。
我也没法打包票说暑假里出远门就一定没事,但如果把碰头地点也设的远一点,那还是有可行性的。
不过,危险性还是很大。更何况,每次都坐电车的话,她零花钱很可能会不够用。
不对,我来付交通费不就行了嘛。吃喝玩乐我都包了。酒店钱也我来出……这么一罗列,感觉我俩反倒不像是交往,更像是包养。
说起来,她的生活里到底有没有「零花钱」这个概念?
她母亲对她放任不管,那生活费都是怎么花的呢?
自以为很了解她,可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不明确的。
一旦意识到这点,心里就烦得很,烦得要命。她有着陌生的一面,而这让我很痛苦。
认识到自己的无知,竟会如此空虚,如此难受。这我还真是头一次知道。
明明连她的裸体我也看过,她的身子我也摸过。明明连她的体香、触感、味道,我也全都知道。
「………………………………」
既然都往那个方面去想了,那这思绪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脑转得那叫一个快,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刻。
她的裸体,交合时的恍惚,呼唤时的含糊。纵情缠绵的场景如洪水决堤,害我猛地睁开眼。
抱她的触感,蒸发消散,而右手则恋恋不舍地往上伸,想要把它揽回来。可右手抓了个空,没抓到幻觉,没抓到黑暗,也没抓到天花板,就这么垂落到了床上。
翻了个身,镜子里映出了我的左脸。能看到眼角放着光,那是藏不住的欲望之光。这光芒流经瞳孔,闪亮却也粘稠,越看越不舒服。
要是把我那赤裸裸的欲望用言语表述出来,那全是些丧尽天良的、令人发指的——
想把她抱紧。
想勾起她的内衣。
想吸她咪咪。
人渣啊!去死去死去死啊!自我厌恶感都快转化成杀意了,可见我有多看不起我自己。
我抓着自己的手臂,对它咣咣两拳,就当作是刺了两刀。可痛感麻木,根本就疼不到心里。
因为,如今我的心,只会接纳户川凛。
「好想见你」
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啊。而且病入膏肓了。
我是真的讨厌我这个人。否定自己的所有一切,我这人就活该被唾弃。
镜子里的我,眼神渐渐冰冷,对,这正是看到我这类人时的眼神。
见不到她的时候,就只有不幸与痛苦,这种生活根本称不上是日常。
这都算是一种病了。而且不是「恋爱病」之类的可爱玩意儿,侵蚀我的这种病魔,能让我痛不欲生。这病痛没法痊愈,只好让它持续到永远。
唯有触摸户川凛,才能让我忘了疼痛。
「好想见你」
道出了沉甸甸的愿望,沉得像是肚子上杵着一根圆木。
一合眼,她立刻出来迎接我,而我也没必要和自己对视了。
这孩子,都没家人来疼她,可她还那么的懂事……了不起啊,她太了不起了。
等明天见着她了,我要夸她夸个够。一想到那孩子,心就滴水,像是淌着泪。内心深处似乎多了个无底洞,其轮廓恰似水面泛着波涛。
「了不起……真了不起啊,了不起……」
我很愧疚,把这么好的孩子拉下了水;可我又很幸福,因为被她渴求。
枕着摇曳浪花,让意识卧于浅底。
我夸了她一句又一句,夸着夸着,总算是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