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
南曦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想要挣开他。
谢昭野依旧毫不费力地扣着她的手腕,按着她的头命她继续往下看。
“终于肯露出最真实的你了?”
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的双眼。
月色惨白,树叶病怏怏的摇晃着,没有一点精气神。
阿威拉着绳子继续,底下一众下人全部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酷刑还在继续着,南曦想挣脱这人,她不断甩着,却犹如一团一团棉花撞在生铁上,毫无作用。
她怒了,歇斯底里:“她快要没命了!”
“谢昭野你这个疯子!逃跑的是我又不是芝葵,你全部冲我啊,她就是忠于你,有什么错?!”
“你这狗官!你这疯子!”
谢昭野放低声音:“这才是正真的你。”
南曦真是想杀了他!
“你发什么疯!快把她放了!”
阿威对南曦的怒吼毫不在意,继续拉着那野狗向前。
谢昭野阴沉笑了两声,抬手一挥:“停。”
南曦吓得整个人木愣住,几行清泪干在面庞上,她看见肠子了。
她看见芝葵的肠子了。
芝葵还有救吗?还能活吗?
她努力抬起眼皮去看谢昭野,几滴泪水毫无声息滑落,大气不敢出,外表看起来很平静,透过眼神是害怕是绝望,那人如恶魔永远刻在她心尖上。
怎么洗都洗不去,怎么擦都擦不去。
生生世世这梦魇都将跟随着她。
南曦机械般挪动眼神,毫无精气神,看着如同马上要驾鹤仙去的老者,她直勾勾地盯着满地献血和一地肠子。
她最后一眼落在那只恶犬身上,不满与舒爽后的眼神印在她脑子里。
同样的眼神,同样令人害怕,那一秒她不知道,谢昭野与那畜牲究竟有何区别。
南曦想要走过去看看芝葵,却被谢昭野给拦着,她冷冷说:“放开我!”
谢昭野挑眉道:“如果本官不呢?”
南曦真是打心底恨他,是真的很恨他,尤其厌恶他。
她狠狠地看向谢昭野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咬下去,牙口一点点深入,血腥味道在她嘴里弥漫开来,牙齿感受到了骨头的硬度,她依旧不肯放开。
这些天的屈辱,这些天的忍耐,对爹娘的思念,对谢昭野的痛恨,平时不能表现的,南曦现在通通发泄出来,牙口每深一点,她就越舒爽一点,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这样把谢昭野给咬死,把他给碎尸万段。
“松口!”
齿痕烙印在他的臂膀上,感受到痛楚的同时谢昭野还感觉到一丝凉意,那是她的眼泪,滴滴落在她的臂膀上。
“本官让你松口!”
他越是这样说,南曦越是咬得厉害,这次她偏不听他的话,这次她偏要他不好受,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他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
她偏要这样,带着恨意与他抗争。
突然,谢昭野掐着她的脖子把南曦拎起来。
牙齿与他的臂膀分离的那一刻,南曦竟感觉到一丝遗憾,可惜了没把他给咬残。
谢昭野面目冷淡的盯着臂膀上青紫的齿痕看了两秒,他竟没发怒?
南曦双肩耷拉着,她在期待这个疯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似乎也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可一切好像并不如她想的那样,这个疯子倒是没有发怒,他盯着她刚刚做出的“杰作”,无端竟然笑起来,笑得瘆人,让人害怕。
“你最好杀了我。”
南曦眼底看不出一点情绪,像个提线木偶对着自己的主人说出这样的话。
她真的好累,她真的不想跟谢昭野纠缠了。
南曦往看了一眼芝葵,同情又愧疚,肠子流了一地······
她吸了下鼻子,倒是不怕面前这位权势滔天的人了,自言自语道:“世人皆苦。”
她直呼他姓名:“谢昭野,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用你的权势来惩罚我,我本可以平静的过完这一生,是你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变得一团糟,我的爹娘要因此背井离乡,整日为我担惊受怕,二老晚年还不得安生。”
“谢昭野,你说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放了我?”
“谢昭野,算我······算我求你,你杀了我,好不好?你让我解脱好不好?”
谢昭野眼里有种看不出的莫名情绪,一丝血流直击他心脏,他细细看着南曦,月光之下她的丝发缭乱,面色憔悴,唯有那双眼睛强撑着抬起,含水的双眸担着她的无奈,她的酸楚,她的凄凉,她的自尊和她的挂念。
她凭什么说死就死,他谢昭野不同意。
谢昭野二话不说把南曦扛起,嘴唇微动道:“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