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应呢?”
雕花窗棂外的楼下,是熙熙攘攘的街市。靠窗男子的声音不大,带着漫不经心,却无疑是扇了房间里每人一巴掌。
站在白胡子长者后面的人按捺不住,喝道:“殷以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洪太医亲自来请,又允诺你一进来就任医令,这是何等脸面?你还想怎么样?”
殷以晏依着窗栏,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眼梢斜飞的双眼闪过一丝讥讽之意:“脸面?值多少金?何必说的那般清高!”
“你们想逼我入太医局,也不过是嫌我抢了财路罢了。放心吧,小痛小病不值几个钱,我也不耐烦应付。这一点,洪大人是清楚的。我办完了事就会离开京城,不会和你们抢生意。”
“你你你!医者父母心,你满口就是钱啊生意的,你不配行医!”众人哗然
殷以晏懒得回应,起身道:“既然没事了,洪大人,殷某先行一步,告辞。”
“等等……”
门都关上了,留在屋子里的一群人才反应过来,顿时炸开了锅,拦住要追出去的洪晃,嚷道:“洪大人,此人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竟敢蔑视朝廷命官,这等人如何配做御医?”
洪晃眼见追赶不及,只得缓缓坐下,抚着花白的胡子,神色复杂叹道:“……我早就知道他无意于此,可惜啊……”
殷以晏出了酒肆,随手丢给那牵马过来的小厮几个钱,接过缰绳上马而去。
行到僻静的巷子,他停住马,抬高声音道:“前面什么人挡路,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前面的巷口涌出乌压压一群满脸不善的家伙,虎视眈眈盯着殷以晏。
领头的嚷道:“嘿,你就是殷以晏?细皮嫩肉,长得还真不赖,今天就让你小子后悔,京城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群人阴阳怪气嘻嘻哈哈笑起来。
殷以晏抬手,指尖银光一闪,说话的人笑声戛然而止,仰面倒地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站在他后面的一帮人都呆住了,低头仔细看,就见地上的人面门青紫,天庭、眼角和鼻翼等处扎着几根三寸多长的银针,寒光逼人。
“你们想不想试一试?”殷以晏继续从针袋里取银针,慢条斯理道,“他只是要瘫上几日。当然,你们这么多人,我也把握不好轻重,残了算你幸运,或者去见阎罗王。”
他扬扬手上的一排银针,寒光闪闪,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
殷以晏懒洋洋驱马过去,那些人纷纷退向一边,眼睁睁让他走了。
殷以晏驱马出了巷子,又停住,侧脸喝道:“谁在那里!”
“是我,是小的小的……”躲在拐角墙后面的人看到银针的寒光,连忙叫嚷着爬了出来,是一个八字胡须的中年人和一个长得壮硕的小厮。
他们低头哈腰到殷以晏面前,讪笑赔礼:“神医莫怪,小的不是要冒犯神医……是我家主人有请,多少钱都行,只要神医肯治病!”
殷以晏也不废话:“带路吧。”
那小厮连忙来牵马,仰头看了一眼殷以晏,忍不住嘀咕:“他们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殷以晏眸光淡淡一闪,小厮膝盖一软,连忙打自己一个嘴巴,道:“小的小的就是嘴欠……”
两人带着殷以晏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深幽的巷子,敲开院门,里面别有洞天,繁华绿树,雕梁画栋,琴歌和鸣。
殷以晏在厅堂中坐下,不过一会,六名年纪十二三岁的女孩鱼贯而入,站成一排,个个杨柳细腰,粉面桃腮,堪称绝色。
殷以晏斜飞入鬓的长眉轻轻一挑,瞥向八字胡须。
八字胡须也在盯着他呢,见他不为所动,赔笑道:“神医,三十个金饼委实不少,这一时半刻也凑不齐啊!我家主人愿意以人抵钱,这可是我家最好的六个鸦头,本是调.教好了要送进王府的,绝对值三十个金饼!”
殷以晏起身就走:“我只要钱。”
八字胡须赶忙拦住。
“那那那,先把人做抵押,等小的筹了钱再来赎回,行不行?”八字胡须和小厮死活不让殷以晏走。
殷以晏被他们纠.缠不过,冷冷扫了一眼那几个鸦头,嗤道:“这也值三十个金饼?你家主人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八字胡须一听总算松了口,顾不得其他,一咬牙,道:“那,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二楼最里面的格子门打开,纱帐飘拂,隐约可以看到床上睡着一名少女。
殷以晏走过去,只看她脸色,就知她被人下了催眠药,沉睡不起。
小厮也跟了上来,站在房门口,平常这里他根本不能上来,见殷以晏一语不发静静看了半天,忍不住伸着头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