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昭连忙摇头,又赶紧点头:“信,我信我信!”
说着破涕为笑,便如雨过天晴,整个人都灿烂明媚起来。
外面肖嬷嬷轻轻咳了一声,道:“殷大夫,时候不早了。”
听到肖嬷嬷的声音,筱昭又记起方才的担忧:“你是怎么进来的?”
殷以晏捏着她的手,简单道:“太后请我诊病。”
筱昭就信了,又问道:“我娘和阿姑可好?”
殷以晏道:“她们都无事,是你娘让我来找你。”
筱昭并不知道她被带走后静诫居士吐血的事。
筱昭彻底放了心,只是知道这就要分别,揪着他的衣服,又不说话了。
殷以晏捡起地上那枚金簪,训她:“宫里不同别处,你藏着这个,若是被发现了,以为你要弑君,你可知道会怎样?”
筱昭脸一白,呆了呆,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着万一不好,我就自己……”
殷以晏眼神一沉,捂住她的嘴:“胡说什么?”
他不喜欢方才说话那一瞬间她的神情,像极了静诫居士。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道:“记住,你是我殷家媳妇,不许自作主张!好生吃饭睡觉,等我接你回家。”
殷以晏手一收,将那枚金簪捏成了一团金疙瘩,丢到一边,道:“这个太俗气不适合你,等我替你寻好的来。”又给她一大袋金银锞子,让她打赏用。
筱昭听话地接过来,也凑近他耳边,道:“她们说皇后是想对付长公主才接我进来的,你为太后诊病,也要小心被牵扯进去了。”
殷以晏意外,挑眉看着筱昭。
筱昭怕他不信,忙道:“这和普通百姓是一样的,有时候大姑子和娘家媳妇吵闹,公婆都没办法呢。还有地主家的妻妾,都会争来斗去。闹大了,旁人被冤枉牵扯上可就冤枉了。”
殷以晏失笑:“你从哪儿听来的——又是云姑说的,还是那些来敬香的村妇?”
“都有。那都是真事儿!”筱昭想着殷以晏只会治病,这些事儿他必定是不知道的,生怕他会受骗。
殷以晏本来打算提醒她几句,听她说的话,又见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公主”身份,便不多说,勾起她脸边上一绺发挽到耳后,捏捏她下巴,嫌弃道:“你好生儿吃饭,好好睡觉。我们殷家可不要太瘦的媳妇。”
筱昭睁着乌溜溜一双眼睛,认真点头。
殷以晏满意了,又细细嘱咐一些事,才把筱昭交给肖嬷嬷。
筱昭一步三回头,跟着肖嬷嬷回了太后那里。
太后身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陪她说话,面容秀丽,衣着精致,气派不俗。
那少女看到筱昭,静静打量了一番,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叹,继而眼神一变,昂起下巴道:“你就是殷神医未过门的媳妇儿?”
肖嬷嬷向筱昭介绍道:“这位是寿安郡主,奉华长公主之女。”
筱昭听到奉华长公主,微微一怔,看向太后。
宫门外,靖海公世子王冲和荡寇侯世子陶光刚刚送走殷以晏。
陶光道:“要我说,咱们就不该这么快答应帮殷以晏的忙,趁机拿捏拿捏他,也让他着着急,省得总是一副了不得的样儿!”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深觉惋惜。
王冲看他一眼,道:“你那点出息!我们是要结恩不是结仇,如今二郎的病还要指望他。再说,那殷以晏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你这会儿出了口气,还不知道今后怎么被他算计呢!”
虽然钱家严加隐瞒,可皇后娘家亲戚算计人家媳妇的事还是慢慢漏出了风声。王冲陶光有意打听和殷以晏有关的事,自然没有不知道。
说到这个,陶光也有些佩服殷以晏的勇气:“论起来他也就是个大夫,敢这么落皇后的面子。”
王冲道:“此事应该不是皇后的意思。”
“那打狗也要看主人啊。”陶光嬉笑道。
王冲微微皱眉,扫一眼四周。
宫门外一片空旷之地,方才来献殷勤的内侍们也被他们打发走了。
王冲正色道:“以后少这么口没遮拦,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是是是。”陶光随口应着,看着王冲那太过老城的样子,道:“你也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伯父在南海边又立下大功,朝廷可是越发倚重你们王家了。”
王冲面色淡淡,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