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岑连声道谢,石头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
叶紫岑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将小摊支了起来。她引着了炉子,一边在锅里煎着槐花饼,一边不时扬声叫卖:“槐花饼,新鲜的槐花饼。”
不一会儿,便有人被槐花饼的香气吸引了过来。
“妹子,多少钱一个?”有人问道。
“一角钱。”叶紫岑笑眯眯地答道:“来一个尝尝不?”
“来一个吧。”这价格不贵,路人也乐意买来尝尝鲜。
“好嘞,您喜欢吃蒜不,我这儿有个蘸水,您要是乐意吃蒜,我就给您刷点儿,当然直接吃也是好吃的。”
“给我来个原味的就行,不要蘸水了。”
“好嘞。”叶紫岑手脚麻利地将煎好的槐花饼放入昨日刚准备好的油纸袋中,递给客人。
客人刚咬了一口,便觉唇齿增香,边嚼边口舌不清地称赞道:“好吃。”
叶紫岑长着一张笑脸,扎着个圆圆的丸子头,人看着爽利,摊子又收拾的干干静静,做的槐花饼也好吃,不一会儿,便打开了销路,摊子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儿的人。
“妹子,给我来两个。”
“我也来一个,钱给你放这儿了。”
“还有几锅到我啊。”
“这饼真不错,我要两个,一个原味的,一个加蘸水的。”
热闹的场景很是引入瞩目。
还在马路那头的赵固远远便瞧见了,他一边开车,一边分神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瘦弱的穆十君:“您今早没吃什么东西,我看前面摊子人那么多,肯定好吃,我给您买来尝尝?”
穆十君闻言,隔着车窗,望了望路口的繁忙景象。叶紫岑正将槐花饼递给客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穆十君收回视线:“不用了。”
赵固是家里的老人了,一直跟在穆十君身边照顾,知道他的脾气。自小,穆十君嘴巴就刁,也极有主见,说不吃那定然是一口都不吃。
赵固看着在后座蔫了吧唧的穆十君很是担忧:小孩子的食量都比穆十君大,这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叶紫岑忙了大半天,带过来的食材也就只剩下一锅的量了。
人潮渐渐散去,叶紫岑看了看日头,离石头过来还有半个小时,她得留两个饼子给石头当作谢礼,估摸着剩下的到时候应该是能卖完的。
一位老奶奶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路过摊前。
女孩约莫八岁的年纪,个子挺高却很是瘦弱,穿着同奶奶一样洗到发白的衣服,低着头怯懦地跟在后方。
男孩明显年龄较小,看着像四岁,矮胖矮胖的,一圈一圈像几段莲藕似的手臂被奶奶握在手心里。衣服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但看得出来,是新做的。
“奶奶,我要吃这个。”弟弟被槐花饼的香味吸引,一手指着叶紫岑的摊子,一手晃荡着奶奶的手臂。
“回家再吃,咱们马上到家了。”奶奶哄劝着。“家里给你留了肉,比这个好吃多了。”
“不,我就要吃这个,我就要现在吃。”弟弟吵闹着,撅着个嘴,大有你不给我买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式。
奶奶实在拗不过,只得向叶紫岑问了句价钱。听到一个饼一角钱,就有些不满意了,她眉头一皱:“这么贵啊。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看啊,五分钱一个。”
叶紫岑摇摇头,这定价本来就不贵,统一的价格,若是现在降了,那之前买的人心里肯定不愿意。
见叶紫岑不松口,奶奶再接再厉:“你看你就剩这一锅了,便宜卖完,也能早点回去不是么,”
叶紫岑还是摇摇头。
一旁的弟弟快馋哭了,他抡起拳头,敲打着奶奶的腿部:“我就要吃,给我买,给我买!”
奶奶被孙子闹得紧,只得从兜里摸出一角钱,买了一块。
叶紫岑手脚麻利地煎熟、装好。
拿到槐花饼的弟弟一把从奶奶手里挣脱开,美滋滋地双手抱着油纸包,一口口啃得满嘴流油。
奶奶从兜里掏出扇子,一下一下给他扇着风:“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姐姐站在太阳底下,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一缕一缕地沾在脸上。
她眼巴巴地望着弟弟手里的槐花饼,舔了舔嘴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很快槐花饼就只剩下两口了,弟弟一口气全塞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闹着还要吃一个。
奶奶实在熬不住小孙子抱着腿撒娇,只得掏出硬币,又买了一个。
姐姐终是忍不住了,她磨蹭着脚尖,声如蚊讷:“奶奶,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