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岩一听,猛地向前一步,和周倜对峙起来,眼神中满是挑衅:“我生活怎么样是我的事,你才是那个该守好本分的人。”
随后冷笑一声:“我认识莫北多久了,你又认识他多久?我太清楚他需要什么样的朋友,而你只能是个过客。”
周倜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白朔岩,眼神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过客与否,不是你说了算。但我绝对不会再让莫北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 白朔岩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怎么?还想像在后巷里那样揍我一顿?”周倜没有回应,只是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更激烈的冲突 。
等莫北悠悠转醒,病房里一片静谧,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滴答声。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指向凌晨四点多,窗外的城市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万籁俱寂。莫北费力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聚焦,看到白朔岩和周倜守在床边。
莫北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我没事,你俩回去休息吧。”话语一出,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带着几分虚弱和坚决。
白朔岩听到莫北的声音,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如同涟漪般,一层接着一层加深,那笑容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急忙凑近莫北,语气轻快却又带着几分讨好:“还好没事。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莫北微微挑眉,清了清依旧干哑的嗓子,反问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往日的调侃:“你会做饭?”在莫北的印象里,白朔岩一直是酒吧里那个潇洒不羁的模样,实在难以和厨房灶台联系起来。
白朔岩微微俯身,轻柔地扒拉着莫北额前几缕因汗水而黏在一起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他的眼里暗藏着深深的心疼和自责,语气坚定地说道:“您放心,就冲你这伤,我必须得会。”这一刻,白朔岩满心懊悔,要是自己当时能多留意些周围,或许莫北就不会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周倜坐在旁边,从莫北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莫北,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自责。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差点失去的珍贵。
直到莫北侧过脸,看向周倜,目光交汇的瞬间,莫北干裂的嘴唇微微扯动。
看到周倜的那一刻,昨晚巷子里的一幕瞬间在莫北眼前浮现。往常的周倜,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与人交谈时,声音温和,笑容恰到好处,每一个举动都进退有度,尽显涵养。可在昨晚的巷子里,当那个男人举着锋利的半截啤酒瓶,带着疯狂与恶意,朝着周倜身后冲过去时,莫北眼中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而周倜,恰似一只被彻底激怒、怒火中烧的狮子,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凶狠,平日里的温润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将敌人瞬间吞噬的决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动作迅猛而有力,冲向男人的步伐坚定且带着千钧之势,似乎要将那人彻底碾碎。
莫北不禁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周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此刻都如同被点燃的星火,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看着周倜因担忧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真的,我没事,你别这样……”
白朔岩起身,吐槽道:“他能有什么事?你现在都成泥菩萨了,还担心他。”随即出门“我去叫医生。”
白朔岩快步出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病房内,周倜与莫北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倜目光紧锁着莫北,眼神中自责与心疼依旧浓烈,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莫北在这炽热的目光下,微微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试图打破这有些压抑的氛围,轻声说道:“这点伤不要紧的,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周倜见状,瞬间慌了神,原本紧绷的脸上满是焦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莫北,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弄疼了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在一旁说道:“你别说话,小心伤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莫北看着周倜这副模样,再次转过头看向他,认真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周倜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激,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这时,白朔岩带着医生走进了病房。医生走到莫北床边,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一边检查一边询问莫北的感受,周倜和白朔岩则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检查完毕,医生摘下听诊器,说道:“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出现感染的迹象,接下来继续按照医嘱用药,注意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听到医生的话,周倜和白朔岩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也褪去了几分。
医生收拾好器具,正准备离开病房,走到门口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的莫北身上,神色带着几分凝重。“我刚刚检查时,留意到你胸口心脏上方的旧伤疤。”医生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短暂的平静,原本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
白朔岩靠在墙边,原本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不自觉地松开,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紧紧盯着医生。莫北则下意识地拉了拉病号服,试图遮挡住那处旧疤,脸色愈发苍白,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医生接着说道:“鉴于这个旧疤位置特殊,就在心脏上方,虽然目前你肩部的伤势恢复得不错,但我建议你尽快安排一次全面复查,拍个片子详细看看。心脏区域至关重要,咱们务必谨慎,早排查早放心。”
莫北微微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嗯”。
白朔岩上前一步问道:“赵医生,这旧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医生摇了摇头,神色温和却又带着医者的严肃:“现在还不好判断,所以才需要进一步检查,做个全面评估,别自己吓自己。”说完,医生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白朔岩开口道:“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折腾这么久,都饿了吧。”没等莫北和周倜回应,他便匆匆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周倜和莫北,周倜拉过一把椅子,在莫北身旁坐下,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莫北,你……胸口那个疤,”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莫北抬起头,目光与周倜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许久,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以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东西扎到的。”他的语气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