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姚远,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确认。姚远回望过来,眼神中不仅透着笃定,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那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调侃:“怎么,现在才察觉到呀?”这微妙的眼神交流,让周倜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周倜走进浴室,热水从花洒喷洒而出,赶走身上的海水与疲惫,他一边冲洗,一边忍不住回想付颜尘和李飞相处的种种细节。
与此同时,孙皓来到衣帽间,挑出两身干净衣服,分别给了付颜尘和周倜。付颜尘缓过劲后,也走进浴室冲澡。
众人各自收拾停当,重新聚到客厅。此时,李飞安静地窝在沙发一角,坐姿有些拘谨,眼神时不时地飘忽,透露出一丝局促不安,仿佛一只受惊后小心翼翼的小鹿。
周倜走到李飞身旁,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李飞的肩膀。那一下拍击,力度恰到好处,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又似是给予他温暖的宽慰。
感受到周倜的安抚,李飞缓缓抬起头,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这时,孙皓走到电视机前,熟练地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几人纷纷在沙发上落座,目光聚焦在电视屏幕上。然而,周倜的心思却似乎并不在新闻上。他下意识地又一次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一下又一下,动作显得有些机械。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屏幕,仿佛在那小小的屏幕里藏着他心心念念的重要东西,每一次滑动,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细致的搜寻。
孙皓偷偷地瞥了一眼周倜,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僵硬而客套,像是被生硬地粘贴在脸上,怎么看都透着几分不自然。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谈恋爱了?”在这看似平常的询问背后,藏着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慌乱与失落,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听到这话,其他几人瞬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他们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
只有李飞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一样,猛地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嘛!”那语气,仿佛别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背叛之事,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姚远和付颜尘原本挂在脸上的尴尬笑容,瞬间僵住,紧接着变成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姚远微微侧头,眉毛高高挑起,眼中满是质问,直直地看向付颜尘,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没交代他吗?”
付颜尘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那神情比刚从水里上岸时还要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李飞这一句话给抽走了,整个人透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姚远和付颜尘对视一眼,心中对李飞的脑回路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正常人怎么可以蠢得这么不正常,这么不合常理,仿佛他的思维不是人类该有的。
姚远看着李飞,眼神黯淡无光,有气无力地说道:“把他扔海里吧!”那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一种彻底的无奈和绝望。
看着几人的神情,李飞的反应还不算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厚着脸皮贴到付颜尘身上,好像这么做可以给自己找个依靠一样,付颜尘这次侧开肩膀没让他得逞。
周倜看到姚远和付颜尘反常的反应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还是回答了孙浩的问题,“没有。”他只觉得作为朋友自己只要如实回答就好,没必要过多的解释什么。
孙皓听到周倜的话,只觉一股酸涩之意猛地涌上心头,好似有个酸涩的果子在心底炸开。他拼命咬紧牙关,强忍着那股几欲决堤的复杂情绪,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挤出一句:“是吗?”
周倜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孙皓脸上,眉头不自觉地轻轻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搞不明白孙皓这简单的两个字背后藏着怎样的心思,那笑容和语气里的异样,让他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一旁的姚远见状,原本耸起的肩膀随着双手一摊缓缓落下,那动作带着几分夸张和无奈。他用一种仿佛在审视低等生物的眼神,在周倜和李飞身上来回扫视,眼神里满是嫌弃和鄙夷,仿佛他们是两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奇怪物种。
周倜被姚远这眼神看得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底蹿起。他挺直了脊背,胸膛微微起伏,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姚远这眼神无疑是对他的一种轻视,这让他感到自己此刻和李飞是一样的存在。
船上的气氛愈发荒诞不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得混乱不堪。在座的众人皆没了继续这场海上之旅的兴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与烦躁。
姚远和付颜尘索性躲到了驾驶台,在他们看来,场面再乱也就那样了。
驾驶台上,付颜尘目光平静地盯着仪表盘,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笃定地说道:“这下可有得热闹了。”
姚远松开手中的操作杆,缓缓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付颜尘,眼中满是疑惑,问道:“热闹?你说的是你俩,还是他俩?”
付颜尘闻言,将视线从仪表盘上移开,望向辽阔的海面,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眼底的认真如同潮水般渗透到他的语气中:“我们……不会有热闹。”这句话,既是他给出的答案,也是他为自己和李飞的关系定下的既定结局,仿佛在心底早已宣判了这段感情的走向。
姚远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说道:“我现在都不怀疑李飞脑子有问题了,我开始怀疑你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说到这里,姚远顿了顿,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重,“不对,他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喜欢的?是他那惊世骇俗的脑子,还是那张雌雄难辨的脸?”越说,姚远越觉得难以理解,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